严格意义上来说,裴沫的户口就没落在裴家过,裴殊的所作所为,也当不起裴沫一声爸爸。
当年生母死后,裴沫就成了孤儿,被赶出住的地方,她在偏远小镇上流浪了半年,夏天还好,冬天太冷了,晚上不敢睡,怕冻死。
那时的裴沫瘦骨嶙峋,勉强能看出美人胚子。
裴殊就是这个时候找上来的,和他新娶的妻子一起,当着裴沫的面盘算,带回去养养,等长开一点就送人,物尽其用。
那时的裴沫走投无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带回了榕城,至少能吃饱穿暖,哪怕裴家任何一个人都能随便使唤她,欺负她。
而裴仁和裴芊更是从小就把裴沫当乐子欺负,大冬天的,在裴沫睡着的时候直接往她身上床上泼冰水,都是些家常便饭的事。
她们只比裴沫小一岁,却经常在她们的母亲郭玉的授意下,逼着裴沫跪下给她们当马骑,裴沫越狼狈,他们就越开心。
郭玉曾当着裴殊的面说,这都是裴沫应该受的,那是她在替她做情人的母亲管教自己。
那时候的裴沫,什么都不敢反驳。
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当年裴殊逼迫裴沫的生母委身于她,装的情深意重,结果转身就另娶她人,更是使劲手段逼的母女俩不得不离开榕城,怕她们挡了自己青云直上的路。
一个是大山里考出来毫无一点背景的女人,一个是在商途政途上都能对自己有所裨益的女人,在裴殊这样自诩精明的生意人眼里,毫无一点可比性。
对裴沫的生母,不过是一时好色,玩玩而已。
他们都觉得裴沫的生母轻贱,所以裴沫也轻贱,在裴沫走近前,裴仁还是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裴芊,“你确定在你学校看到的人就是我们家的贱骨头吗?”
裴芊努努嘴,想到在学校公众号上的那几张照片,金色纱裙将玲珑的身体曲线勾勒的恰到好处,整体看起来更像是一件高雅的艺术品,不会让人产生任何亵渎的念头,尤其是旁边另一个气质隐贵的女人,将整张照片的格调硬生生拔高几个层次。
扒着照片看了一回又一回,确定是裴沫后,裴芊说不出的嫉妒。
她从小就知道裴沫长得比自己好,小时候就想拿刀把她的脸给划烂,后面又觉得自己有爸妈的宠爱,裴沫什么都没有,而且她天生就命贱,迟早是要被当成玩物要送给别人的,裴芊心里就痛快了。
谁知道被送出去三年多,裴沫不仅考上了她们这里最好的大学,还出落的这么好看,浑身的气质看起来比自己过得都好,哪里是去受罪了,明明是去享乐了。
看着眼前这么大的庄园,裴芊嘴上酸的很,“照片都给你们看过了,怎么可能认错,真不知道爸爸怎么想的,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安排我去,非得便宜那个贱骨头,现在又非得要我们过来把贱骨头哄回家。”
“行了,你闭嘴吧,明家在榕城的名声你又不是没听过,你真敢去?这回接她回去不过是有利所图。”
裴仁觉得裴芊蠢死了,奈何是自己亲妹妹,没直接说出来。
裴沫走进后,没开门,隔着栅栏和他们说话。
“是裴殊让你们来的吗?我记得我应该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银货两讫,应该互不打扰才对。”
当初裴沫被送到明家,明斯洳直接划了一个B期项目给裴家,让他们在两年内都赚得盆满钵满。
裴沫的语气神态和记忆中愚蠢怯懦的形象截然不同,裴仁愣住,紧接着看了一眼站在裴沫身侧的明斯洳,他没见过明斯洳,只是单纯的觉得明斯洳不可能和裴沫表现的这么亲近,旁边的人肯定不是明斯洳,就没有多加关注。
他露出几分被冒犯的神情,讽刺道,“没有关系?你身上流的血一半是裴家的,还有养了你这么多年的恩情,是能还得清的吗?”
裴仁习惯了用裴沫的出身去打压她,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做的,而且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裴沫在明家并不受重视,所以直到出发之前,都没谁把她真当回事儿。
在裴仁开口唾骂裴沫生母前,明斯洳直接倾身过去,将裴沫圈进怀里,捂住了她的耳朵。
“不要听,也没必要去听。”
裴沫仰头望着明斯洳温柔怜惜的眼神,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她的怀抱很温暖,面庞笃定专注,就好像哪怕此刻风云突变,暴雨倾盆,只要明斯洳在,所有的痛与苦都不会成为刺伤自己的荆棘。
裴沫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顺势将自己靠进明斯洳怀里。
“明阿姨,我早就不在意了,真的,我没有把他们当成家人。”
要不是发现裴沫手抖的厉害,明斯洳或者就真信了,她忽地垂眸,隐去眼中的酸涩。
在裴沫刚送来明家时,郭叔就已经将裴沫的成长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她在裴家过得很不好,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比片面的文字所记录的更要难言,更要不堪。
个中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懂得。
她们,都是从小就没有家的人。
稍微侧了一下身体,挡住裴沫视线,手继续捂着她的耳朵,明斯洳不再收敛自身凛冽的冷意,直接了当的问裴家的目的。
裴仁起初还有几分不屑,明斯洳不欲与他多言,直接扫了眼暗处,几名安保人员突然出现在裴仁身后。
毫不遮掩的凶戾,直接让兄妹俩吓破了胆,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旁边的女人就是明斯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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