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熟悉昏暗的监牢。
柳玉茹刚踏入便感到浑身发冷,她兀自失语,心中一股复杂。
“狱卒大哥,你稍作休息,再等阵柳将军便会来救我们了。”
还未细想等柳玉茹细想,思绪便被这阵谄媚声音拽回。
此声她心中清楚是柳父,但她何曾听过柳父如此谄媚。
她如何救柳家?她……连自己都救不成。
柳玉茹心绪不宁,脚下步伐变得也凌乱。
刚待她现身,柳母便急不可耐开口:“你这丫头竟然还活着?!”
狱中光线暗淡,柳玉茹只能看见柳母眼神中对被释的渴望。
至于其他,她再也没寻见。
柳玉茹望向狱中其他人。
只见众人齐齐望向她,像是看到血ròu的豺狼,下一秒就要将她拆之入腹。
她一时被这目光惊住,竟是不受控般向后退了一步。
柳母面色凶狠,理所当然:“柳玉茹!你退什么!你没死怎么不来救我们!”
其余柳家人见状,纷纷开口附和。
她突然不明白自己来这里的意义了,夏日炎炎,柳家人所言竟让她觉得遍体生han。
柳父此时才打圆场般说:“好了好了,柳玉茹刚刚转好,不就来救我们了?”
话落,柳父便看着柳玉茹,眼神迫切,要她表态。
柳玉茹看他此番,只觉一阵嘲讽涌上心头。
她为了救柳家困兽犹斗般被困在这片皇城。
他们竟是要爬上来吸干她最后一滴血。
柳玉茹双拳握紧:“父亲真当我是女儿吗?”
柳父一怔,脸上心虚浮现,一瞬又被他压下。
他拿出往常那般严肃语气:“你这是何意?柳家对你十多年养育之恩,竟得到如此回报?”
养育之恩?又是养育之恩?!
她心中郁结,眼前浮现与柳家十余年间的种种。
“多年养育之恩?父亲也好意思提到——恩!”
柳玉茹终于抑不住心中愤恨:“我被污蔑时,父亲递上要同我恩断义绝的奏章!我被抓捕入牢时,只得到一句我何时又是柳家人,不必管我死活!我倒是不知道我十多年敬爱、尊重的父亲还有两副面孔!?”
柳父被她眼中憎恶逼退:“那只是权宜之计,十多年养育之情,为父怎么会丢下你不管不顾?”
柳母本也瑟瑟,听闻丈夫口中所言,突如找到主心骨:“是呀,柳家这么多年可亏了你不成?”
柳玉茹心中一阵闷痛。
对柳家最后一点的情谊终于在这刻灰飞烟灭!
她按下不宁心神,抛下身后种种,转身便要离开。
柳父见她想要离开,口不择言:“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