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今天的早朝皇帝又没有出现,而且没有让太子代其上朝,直接让王且出来宣旨,有要事启奏者将折子递上去,无事者散朝。
吏部尚书拉着人精礼部侍郎,“范大人,皇上要认回大皇子,礼部这边应该已经准备起来了吧?”
礼部侍郎范前目不斜视,脸上表情不外露,“杨大人可听到皇上宣旨给礼部?”
“尚无。”
范前摊了摊手,意思是,所以喽,本官也不清楚啊。
吏部尚书在心里骂骂咧咧,老狐狸,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去。
另一边,刘家父子走在后面,刘德忠嘴快道:“父亲所料果然不错,看来皇上已经病入膏肓。”
刘父冷哼道:“你高兴什么,皇上这个时候病重,对我们未必是好事。”
刘德忠想到南宫止,“这小子在我们面前跳了那么久,还真没把他往这茬上想,皇上藏得太深了。”
“如今刘、顾二家不同程度受到打压,看来皇上已经替南宫止铺好了路。”刘父老眼半垂,压下眼底阴冷,“皇上如果一下子挨不过去,光剩个太子不一定斗得过南宫止。”
刘德忠掩嘴压低声音:“所以我们得快点,趁着皇上还有一口气,否则眼看着江山就要被半路冒出来的小子给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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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父心思转了好几个弯,“为父怕皇上还留有后手。”
刘德忠着急,“父亲,关键时刻你可不能犹犹豫豫,一旦错失良机,这辈子就没指望了。娘娘那边都准备好了,待二皇子入王都,咱们就……”眼神一狠,比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刘父偏眸,冷声道:“没成事前,你沉住气一点,不要乱了计划。”
刘德忠咧嘴一笑,“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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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瑟殿
皇帝抬起眼皮,将手里一张纸退了出去,“钦天监选了三个日子,你看一下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含带一点疲倦,整个人在迅速地苍老,眼睛周围一圈发黑,看着很久没有睡眠过,脸颊往里凹陷,脸上的皮肤像老树皮一样干巴巴。
“都可以。”南宫止忧心忡忡,“父皇,你不能再喝那个药了。”
皇帝不为所动,他深知服用这种药的后果,开始的时候就知道,眼下不过是药物反噬罢了。
“东岳真人曾说过,他给朕十年时间,十年内保朕无虞,十年后一切要看机缘。”皇帝轻哂,“你当朕真的相信求神问卜吗?朕如果相信这些,怎么敢推翻前朝建立朕的天下,按他们天道来说,朕这样做,不是损阴德?”
南宫止捏着那张纸,感觉重逾千斤,“可是,东岳真人的卦象应验了。”
皇帝露出嘲讽脸,“朕唯一遗憾,还没有将北境征服。不过,留下一点事交给你也好,正好让你向群臣证明你的能力,就让北境当做检验你是否为一位合格帝王的试炼地。”
“安夏郡小人阴险最需要注意,兰州郡墙头草且不用管,蛮犀郡头脑简单最好控制,明殊郡低调但不能忽略,洛川与盛乐郡一体,朕将云起留在王都为人质便是让他们两郡投鼠忌器,另外就是蒙都……”
皇帝目光放远,“陆逊这个人,切不可轻视。”
南宫止温和的脸庞让阴影染了一丝晦暗,“北境已属我大宁辖地,只要他们没有反心,和平相处对百姓来说岂不是更好。”
皇帝语气俊冷,“妇人之仁!军队独立,另设律法的领土,你谈什么辖地,只有让大宁军队管辖,大宁律法管束的土地,才真正算我朝子民!你记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南宫止眼神发怔,脑海里想起陆安然不久前才跟他说的随心随势论,那般真诚的眼神,漆黑清澈,让此刻的他尤为羞愧难言。
跨出明瑟殿一脚,王且擦着他肩膀匆匆往殿内跑,随后听得一声动静,伴随着王且惊呼:“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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