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垂下眼看着地板。
陆安然道:“你们作为舞阳公主的心腹,既然你还坚守着对舞阳公主的承诺,其他人想必差不多。所以,你们一定有别人不知道的联络方式,我猜关键时刻才会用上,是吗?”
罗青无声笑了笑,“就连心思敏慧都如出一辙。”
他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道:“小姐真的要知道吗?”
陆安然从这句话里体会出内含的深意,“你想说,前提是我需要接下你手中的断箭。”
未料罗青摇了摇头,从胸口拿出一样东西握着拳中,在陆安然疑惑的目光下缓缓打开——一个小巧的黑金色虎符。
陆安然第一个想法,舞阳公主不愧是定康帝最宠爱的女儿,黑金难得,但对于她来说仿若寻常物件;其次,陆安然想到罗青当初落魄的样子,他能坚守到现在没动过典当虎符的念头不容易。
罗青脸色转为陆安然从未见过的郑重,“不是断箭,而是调兵虎符。”
—
浚县
二皇子怔忡的坐在椅子里,全身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久久没有动弹过,满身失神落魄,一副被严重打击过的样子。
“南宫止,他是父皇的大皇子。”子桑皓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南宫止怎么会是父皇的孩子呢?”
前来报信的刘府护卫从袖口抽出一封信,“殿下,娘娘如今在关雎宫境况很不好,娘娘不让红绡告知将军,但这种事想要瞒根本瞒不住,红绡说娘娘全因忧思多虑,使得心火旺盛,气血两亏,长期以往,怕肝气郁结,损伤身体。”
子桑皓快速泛读一遍信上内容,然而信上淑妃只字不提自己如何不好,只关心他身体是否安康,能不能适应浚县水土,让他别逞强,听他父皇的话,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子桑皓心情复杂,“母妃她,什么都没说。”
刘府侍卫道:“娘娘不愿殿下担心,任何事情都自己扛着,要不是将军劝不动娘娘,实不愿违背娘娘心意告知殿下。”
子桑皓抓着信纸的手微微用力,“父皇一直都没有去看望过母妃吗?”
“据卑职所知,并无。”刘府侍卫道:“殿下,将军让卑职转告,皇上从头到尾就没有真心扶持过刘家,一切所为估计都是为了南宫止铺路,后宫里让娘娘和皇后抗衡,宫外有刘家与顾家彼此牵制,皇上便不用担心朝堂不稳。如今用不上顾刘二家,皇上就准备一脚踢开,委屈娘娘这么多年真心错付,可能这才是郁结不散的根本原因。”
子桑皓心底一直以来坚守的什么东西似乎破碎了,眼神透出几分恨意,“父皇当真如此薄情,竟一点不念母妃多年陪伴的夫妻之情。”
他不是不能接受南宫止比自己优秀,可是他无法接受这个他视为朋友的人,和他敬爱的父皇一起唱双簧,把他在内的一群人骗得团团转。
子桑皓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所有他以为的都颠覆了他的认知,生活披上了谎言的薄纱,他已经不能确定,过往还有多少真实。
直到日薄西山,最后一丝光芒被黑暗吞噬,再到云散雾开,东方的朝霞重新穿透云层,铺洒大地。
干坐一夜,子桑皓的脸色疲惫不堪,面部表情看起来很僵硬,眼睛下方浮肿着,眼底有些发红。
最终,他抽出暗格里的信,从笔架上取下一支毛笔,稍作思考后下笔写了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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