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皇帝淡淡道:“可你还一直带着她赠送的佛珠。”
柳相知低头,手指抚过佛珠,佛珠表面光滑而发亮,可见经常叫人捻摩,眼神光一晃,含笑回道:“戴久了都习惯了。”
“朕记得,当时你打赌赢了她,才得来这一串佛珠。”
“是,臣其实早知道那渔翁每日只带回去一条鱼,其他皆送回河中。”
皇帝笑了一声:“她只输过这一次。”
柳相知想到过去,也跟着笑道:“臣耍滑赢得并不光彩,倒是丹绘……”这个名字脱口而出后柳相知倏然住口,似乎这两个字有禁忌。
皇帝仿佛不在意般接着话说下去,“丹绘明知,却还是依言将佛珠给你。”
柳相知垂目:“是。”
那些过去以为忘了,如今说起来,又如昨日般清晰。
蜡烛的光照在皇帝脸上,显得他脸色格外蜡黄,绷着脸颊道:“前朝皇帝昏庸暴戾,偏偏生了一个菩萨心肠天赋不凡的女儿,朕一直都知道,若丹绘是男子,必将更惊才绝绝,或许有将前朝力挽狂澜的能力。”
“不会。”柳相知摇摇头,“前朝气数已尽。”
“那你觉得朕错了吗?”
“皇上不会错。”
皇帝冷哼一声,笑声寡淡道:“朕以为十八年前都结束了,这么多年朕连做梦都没有梦见过一次,但是昨夜,朕的梦里全是她。柳卿,你梦见过她吗?”
柳相知:“回皇上,稷下宫的岁月于臣而言并不美好,臣从不曾忆起。”
皇帝忽然侧转头,有些阴恻恻地望向柳相知,“难道,你连当初陪着朕一起迎回丹绘的头颅,都忘了吗?”
柳相知手指痉挛般一抽,眼帘下垂道:“臣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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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相知被安排住在明瑟殿隔壁的交泰殿,不知是否因为皇帝之前的话,入睡没多久就梦到故人,梦里他和当初一样被柳父压在大门口抽了一顿鞭子,在他卧倒脸颊贴着街面最狼狈落魄时,一个俏丽明艳的女子身影落入眼底。
柳相知心里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女子救下他,并且给他治伤,才有他后面去稷下宫考核,并且从两千多人里脱颖而出的故事。
可是,梦里女子蹲在他身旁,不止没有出口阻止,反而笑嘻嘻地问他一句:“端稳了吗?我的头,别让它掉下来啊。”
柳相知豁然睁开双眼,全身大汗淋漓。
就在这时,窗户突然被打开,伴着一道黑影自宫墙一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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