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后,朝廷开印照常办事。
于正月十七早朝时,太子请奏继续去南边监督造船事宜,皇帝驳回,称另有安排,让太子留王都再等等。
然而连着三天,皇帝都没有召请过子桑瑾,太子一党看风向不对,暗中多次询问太子,当日皇陵西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皇帝忽然间对太子产生戒备。
子桑瑾这几日都在混乱中,奏请去泸潮县也有试探皇帝的意思,这一试探下来,一颗心顿时如坠无底洞。
“太子殿下,您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臣几个才好早做打算。”
子桑瑾脸上表情几番变化,最后压抑着情绪扔下一句:“几位大人先回吧,本宫还有事,日后再说。”
几位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摊了摊手,越发觉得情势不妙。
就在这天晚上,原已‘病愈’的皇帝忽然旧疾发作,太医院的御医全都被从床上叫起来,明瑟殿里里外外跪满了人,灯火通明,燃烧了一整个晚上。
子桑瑾在众皇子皇女最前面,三皇子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皇兄,父皇没事吧?”
三皇子尚年幼,性格又文弱,早叫这群人的架势弄得提心吊胆,惦记着临出殿门前皇后的话,心里想着如果父皇真的没了,他该怎么办?
子桑瑾自己也有心事,随意拍了下三皇子的肩膀,“不会有事,放心吧。”
两人继续站着,皇后在寝殿里,不多时出来,脸色非常不好,抬眼看到金贵人和陈美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心里来气,“皇上身体受不住,你们还凭着皇上乱来,拖出去,各掌嘴三十。”
金贵人刚要尖叫,春阳动作极快地扑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另一个大宫女和皇后带来的嬷嬷拽住陈美人,很快就拖出明瑟殿。
这些动静惊不了众位太医和皇子公主们,他们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等待。
天将将亮,太医院首席杨太医出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三皇子……”轮流行了一圈礼节,说道:“主要还是旧疾,只是这段时间服食了药物表象补足,其实身子内里亏空的厉害,加上……”
杨太医关键时候停顿了一下,看到年幼皇子公主们在场,含糊道:“胡乱挥霍了些,是故支撑不住倒下。”
皇后面带冷色,“吩咐下去,皇上养病期间,金贵人和陈美人不得进皇上的明瑟殿。”
按照惯例,皇帝生病期间太子代理朝政,早朝照常,只不过大臣们上书的奏折就算太子看过来,还需得皇帝批注算数。
所以,太子也就是帮着分分类别,将重要的事物挑选出来。
哪知下朝后不知怎么传出了一股风声,直接指向太子子桑瑾和早前被说给皇帝看病的萧疏。
花嫁收集消息,边整理边说道:“殿下,有人故意散播,说您让萧公子给皇上看病,故意开了一些大补的药,显得皇上精神气好,并且在药物里悄悄添加使人精神兴奋的东西,所以皇上转变心性沉迷女色,如今一朝病发,导致病入膏肓。”
子桑瑾沉默听着,到最后开口道:“不是别人,此前父皇要治小舅舅的罪,本宫亲自拿这话对父皇说过。”
花嫁眼中闪过一抹忧愁,“这么说,无论是与不是……”
太子慢慢接话道:“萧疏都是给父皇看病的人。”
这次,两人同时禁语。
过了一会儿,花嫁再启唇道:“殿下,奴婢觉得,只有皇上醒了,谣言不攻自破。”
子桑瑾自嘲笑道:“怎么?让父皇亲自向天下人解释?”
花嫁交握双手垂眸,有些话她心里明白,但是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