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这所房宅的时间停止在马浩夫妇死亡的时刻。
树上马浩上吊的地方挂了一根绳子没有取下来,空荡荡放在那里,要是个胆小的晚上看到,还以为见鬼了。
地上用石灰粉画了个人形,圈出马钱氏死时的位置。
陆安然看向挂八卦镜的地方,正好能让马浩死前看见自己的样子,看着自己求生无门苦苦挣扎,看着自己满脸开始扭曲变形,身和心两方面的绝望同时倾覆而来,将生息一点点压制,直至最后一丝气息在人间消散。
院子里衙役翻过好几轮,实在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陆安然站在房间前面,问衙役,“我可以进去吗?”
衙役挠了挠头,“应该没事吧,只要不动里面的东西。”
陆安然先去了马浩和马钱氏的房间,其实从里面的很多物品摆放都能看出,两个人虽同床入睡,但各自的东西放在一边,绝对不会挨着另一人。
陆安然只看了表面的,没有翻动什么,然后去了隔壁一间小房间,马南南的住所。
屋子朝向西,对于王都这种气候潮湿的地方来说,这个房间冬冷夏热,常年没有阳光照晒,可谓非常糟糕。
房间很普通,别人有的这里也有,但要说起来,又似乎少了点什么。
陆安然在看到床头一只用草编织的蚂蚱后,忽然想到,“不像个孩子的房间。”没有任何属于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东西。
马南南大概很喜欢这个草蚂蚱,所以睡觉都放在枕头边上。
陆安然伸手去拿,却又带出另一样。
可能杨力和京兆府的衙役认为凶杀报复的人里面没有马南南,又怜惜这个小女孩,所以搜查的时候没有乱翻,而且尽力归还原位。而这样一只草蚂蚱,和用帕子包着的几根草,在衙役看来,不过是小女孩随手捡来把玩,与案子就更没关系了。
草已晒成干,大概时间久了,也可能是受过潮,上面几乎没有味道,要不是陆安然刚才不小心拉扯出来,她未必会发现。
“是药草。”陆安然给无方看,“全都有散瘀止血、消肿定痛之用。”
无方:“治外伤的?”
“嗯。”陆安然把东西收拾起来,穿过东面的窗望向庭院,眉目悠长道:“现在的问题是,马南南无意中得来这些药草,还是有谁给了她。”
衙役正犯难,貌似陆大小姐走这一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照理说得禀告给袁大人,但是他又不确定小姑娘拿来把玩的几根草到底重要不重要。
倒是陆安然先开口,“拿去给袁大人吧,跟他说,凶手可能在之前就接触过马南南。”
衙役:“……啊?”
等他反应过来再想问什么,陆安然和无方已经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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