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不是能矫情的时候,她咬牙一声不吭,未免江怀越为难。
二人踏月而行,匆匆赶了约莫个把时辰的路,终于与一队在此接应的精锐汇合。
裘统领套好马车,江怀越将云静琬扶上马车,也紧跟着坐了进去。
江怀越倒了杯茶水递给云静琬:“知道陛下有很多疑问,听臣慢慢回禀。”
“当年云措谋反,肖复也参与其中,陛下登基后,臣没有动他,一则是他手握军机大权,二则是臣以为他会吸取教训安分守己,未料到他竟敢私下联络淮南王,筹谋逼宫一事。”
“既无可避免,臣便顺势而为,假意逢迎密谋,好替陛下……清君侧!”
云静琬深深凝着他:“我如此看重你,他们怎会信你的?”
亲见江怀越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不堪的笑意,云静琬似有所感,心尖儿颤了颤。
“因为臣同他们说,若情之一字,亦是用舍由时,行藏在我,因果如何?何妨无果。”
肖复二人哪里是信江怀越,只是信他助云措谋反的前车之鉴,信他在朝中的手眼通天,信他对云静琬的爱而不得罢了。
江怀越眸中的痛色与爱意太过深沉,这么多年的爱恨纠缠回忆起来仍令人唏嘘不已。
云静琬心有不忍,忙错开话题:“你之后的计划是什么?”
“变数无常,臣没有计划,只有随机应变。”江怀越不咸不淡的开口,却像是故意瞒了她什么,云静琬张了张嘴,索性信了他,没有追问下去。
第一道曙光照亮天地,马车也终于到了行宫。
远远望见伯允之撑着伤病之躯在大门处等她,云静琬在江怀越的搀扶中走下马车。
再三犹豫后,似是下定决心要做个了断,云静琬轻声同江怀越道了句:“忘了吧,有些事过去了就该放下。”
江怀越未作回应,只深深凝着云静琬的背影一步步朝着伯允之远去。
瑟瑟han风起,带走了江怀越落下眼眶的晶莹,也吹走了他温柔的呢喃。
“这一生刻骨铭心的爱过恨过,你的模样早已融入了我的骨血与魂魄。”
“教我如何能忘,如何敢忘。”
第六十二章
与云静琬紧紧相拥的那刻,伯允之后怕不已,浑身止不住轻颤:“娘子……”
安抚似的轻拍他的背部,云静琬温柔哄道:“没事了,我与孩子都平安无事。”
听得零碎的马蹄声逐渐远去,二人回眸望向来时路,一队精锐仍驻扎在原地,只是没了马车与江怀越的身影。
翌日傍晚,裘统领传来捷报,以肖复、淮南王为首的反贼,已在都城外空谷内伏诛。
捷报过后,便是噩耗。
“江相驾车将反贼引入臣带兵埋伏之地,厮杀之中,肖复命人擒了江相,绑在马后拖行撤退,臣将负隅顽抗的反贼就地格杀,急忙带兵前去支援,只是为时已晚……”
云静琬神情恍惚,只听得裘统领沉声道:“肖复为了泄愤,在江相身上留下百道伤痕,却都避开了致命之处,江相是血竭而亡,尸首被反贼马蹄踏得面目全非……”
心头像是缠了一层浓浓的黑雾,阴沉的围绕在她左右挥散不去。
“你是说……他死了?”云静琬眼中蓄着泪,怔怔望着裘统领。
裘统领面色沉痛:“江相实乃肱股之臣,陛下节哀。”
眼前闪过他眉眼间的伤痛,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