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当年那件事,此后与你在一处时,我多数时候是混沌的,但也清醒过。”
伯允之有时的确看起来很正常,她甚至都怀疑过他是刻意装傻。
“那日坠马摔了脑袋,我虽彻底好了,却也将你与红衣之事忘了,我心里记着一个人,她疼我护我,值得我全心全意爱她,但我想不起与你发生过什么,还以为那个人是许邀月。”
亲耳听见他陈述情意,云静琬心中既酸又涩,情愫在胸腔蔓延,浓得掸都掸不开。
“直到亲见风致阁被火烧塌,刺激之下我昏死过去,才在半梦半醒间回想起我们发生过的一切,所以我向父皇请旨,追到这里来了。”
将云静琬紧紧揽在怀中,伯允之嗓音有些颤抖:“失去你的感受,我此生不想再经历第二回,而今回到你身边,我怎样都不会离开。”
第五十六章
云静琬缓缓伸出手掌,回以他紧紧相拥:“留下便留下,多久都可以,朕准了。”
伯允之发自内心的轻笑一声,低头吻上了在梦中百转千回的唇。
江怀越站在院中,凝着阳光映射中紧紧相拥的身影,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得连呼吸都在颤抖。
入冬后的天算是han凉,江怀越就这般立在风中,衣袂纷飞。
二人踏出内殿之时,瞧见的便是这副场景。
“我有话要同他说清江。”云静琬松开伯允之的手,一步一步朝江怀越走去。
她从未见过江怀越脆弱的模样,而今他分明站得笔直,身形却摇摇欲坠。
看着她淡薄而又恍惚的神色,与那个曾经眼中只有他,笑色晏晏的云静琬恍若重叠。
江怀越垂下眸子,将眼底的痛色掩饰过去:“什么都不必说,我自知不可饶恕,从未奢望过什么,只要能守在你身边,为你做些什么,便足矣。”
云静琬酝酿好的话述被堵在喉头,千言万语终化作一声叹息。
伯允之见她近来有些郁郁,连带着食欲不济,便陪她去行宫养胎散心。
山顶之上,云海之巅,浓厚的云层萦绕在成座邻叠的山川上经久不散。
爬满青苔的千年古树挺拔地向上生长,颇有要与天齐平的架势。
二人并肩而立,被这风回云转,一览众山的磅礴景色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云静琬心中有些激荡澎湃:“自我回到云国起,从未想过有一日还能与你同看日出金光洒满天地,看日落余晖满天红霞。”
伯允之听了只是轻笑,温柔缱绻的将她揽入怀中:“我们有的是时间,人生在世三万日,我只愿与你岁岁年年。”
下山之时,林中传来不知名的小鸟清啼。
毫无察觉的云静琬尚以为惬意,反观伯允之眉头紧拧,如临大敌。
耳边传来伯允之低沉的呢喃:“待会我一松手,你就往行宫跑,务必注意脚下,不要管我,不许回头。”
破空声自林中传来,伯允之猛地松开手,对着某处厉声道:“风行,保护王妃!”
风行凭空落在身旁,拉着魂不守舍的云静琬一路朝行宫的方向而去。
他们此行上山只带了二十余人,此刻正与刺客混战成一团。
云静琬侧眸望了眼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心跳如擂鼓。
必须赶快回行宫传递消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自袖中掏出金符递给风行:“你轻功好,快回行宫传我命令派兵增援!”
“王爷有令。”风行一剑劈开拦路的刺客,“属下的职责是保护王妃。”
听着风行悲壮而决绝的回答,云静琬心中咯噔一坠。
二人历经千难万险杀回行宫之时,风行已身受重伤满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