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事实上我也确实做到了,可是,我忘了医者不能自医。”江苒苦笑。
“苒苒……我不准你离开我!”顾迟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生怕抓不住她。
可是,她却越来越轻,仿佛她的生机在渐渐流逝。
江苒抬起手,轻抚他的脸,“阿迟,谢谢你爱了我一辈子。让我跟你说说心里话吧!”
“你说,只要你别说傻话……”顾迟声音哑的很,几乎要发不出声音了。
“我这一生,都瞒着你一件事。”江苒闭上眼,笑容浅浅,“我知道,你已经猜到了。我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江苒,我也叫江苒,但我来自另外一个空间,就是那个你进过的空间。那是我的诊所,以我名字命名的诊所。”
“我在那个时空,深受爱戴。我是个孤儿,30多岁了,仍旧没人疼,没人爱。我是个工作狂,因为过劳猝死的。”
“上天大概是可怜我吧,让我来到了这里,接手了这具年轻的身体,给了我重生的机会。”
“阿迟,我承认,我当初是对你见色起意,从而有了我们的新婚夜。我贪恋有家人的温暖,很想跟你搭伙过日子。”
“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根刺,觉得我不够爱你。我承认,我的爱确实是有着自己的计量单位。我一直都活得太清醒了,因为,这辈子,我实在太顺风顺水了。”
“阿迟,对不起,当初我说大话,诓了你。余生,我没法再陪伴你了。但我希望,你能像我在的时候那样,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好不好……”
说到最后,江苒的声音越来越小。
顾迟有点儿急了,“苒苒,苒苒你别睡,好不好?你再看看我,睁开眼睛看看我!”
江苒缓缓睁开眼睛,“阿迟,怎么阴天了?快抱我回去吧,下雨被淋到就不好了!”
顾迟缓缓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
江苒抬手摸索,最终顿住了,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摩挲着顾迟的脸,吃力地道:“下辈子,我还嫁你,好不好?阿迟……”
皓白的手臂缓缓垂落,绝世容颜再也没有一丝光华……
“苒苒……苒苒!”
这个早上,大宝和三宝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到了家中。
刚刚踏进院门,就听到了顾迟歇斯底里的呼喊,“苒苒……”
他们同时顿住,彼时,已是泪流成河……
*
江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是纯白一片。
这个房间,她太熟悉了,是她私人诊所的休息室。
她记得,自己刚刚做了一台手术,做了5个小时,等回到休息室睡觉,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
现在是上午10点,她感觉肚子有点儿饿。
她坐起身来,脑袋剧痛。
昨晚的梦好像过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过了一圈。
她像是看尽了一个人的一生。
不对。
那一切都像是她亲身经历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