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不少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化脓,上面还沾染着凝固的烛油和雪白的盐霜。
那盐水显然是新泼上的,所以她的身上才会这么湿。
他知道她很疼,不然,她不会紧咬着牙关,全身都在微微发颤。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那疼痛愈来愈强烈,冲击得他几乎要站立不住。
傅瞻逸甚至有一刻想要夺门而出,好将这一切都当作是一场噩梦,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白夭夭接续不断的轻咳一直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姑娘,被人毒打得奄奄一息,半身残废。
傅瞻逸的目光从她的断足一路游移到她脸上的鞭痕,哀痛欲绝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他今日真的有些奇怪。
他是吃错药了?还是准备改打苦情牌了?
“先生为何要明知故问呢?”
白夭夭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道:“我为了谁,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泪水从傅瞻逸的眼眶中倾泻而出,湿透了他的整张面庞。
白夭夭有些看傻了。
现在看来,吃错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是我的夫君,我认为值得就值得。”
白夭夭纳闷地看着他的哭脸:“只是先生为何要如此难过?”
傅瞻逸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拾起了碗里剩下的馒头,走过去坐在她身旁道:“你的手不方便,我来喂你。”
白夭夭一阵恶han从心头直窜上来。
她冷漠地盯着他道:“不必了。你喂,我吃不下。”
“蓁儿,听话。”
白夭夭听了这句话,蓦然一愣,竟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由着他将那馒头撕成小块,一块块放进她嘴中。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人,安静地吃完了那个馒头,开口问道:“你真的是瞻逸吗?”
“不是朕,还会是谁?”
傅瞻逸话音一落,变回了自己的原身,望向她的双眼里盛满了伤痛:“对不起,是朕来晚了。”
“你能来,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