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祯打了他几耳光后,又踹了他好几脚,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抬脚往门外走去:“祁王在哪里?哀家要亲自问问他,为何要这样对待哀家!”
话音未落,她就打开了寝宫的房门。
却不料,两个五大三粗的内宦就守在门口,见她要往出走,“哼”了一声,直挺着身子,严严实实堵住了沈启祯出门的路。
“好大胆的奴才,给哀家让开!”沈启祯大声叱道。
挡门的内宦却一动不动。
这时候,还留在寝宫里的宫人开口了:“奴才劝太后还是省省力气,想一想还有什么未尽的事放心不下的,留个口信给奴才,看在昔日主仆一场的情分上,能办到的,奴才会尽这个心思。太后怎么就不明白呢?祁王殿下想要您今天死,哪个还敢留您见到明天的太阳?祁王殿下之所以把这差事交给奴才来办,还不是因为,殿下他连见您一面的心思,都没有了么?奴才既然领了命,自然要把事情办妥了,才能回去交差的。再来见太后之前,奴才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今天太后您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寝宫的。”
沈启祯被他说的话弄慌了神。
她站在寝宫门口,扯着嗓子朝外面喊:“来人!快来人哪!有刺客!有刺客要行刺哀家!快来人哪!”
可惜,任她扯破了嗓门,也没有一个人进来帮她。翊坤宫的那些宫人们,早就不知道被弄到了哪里去。偌大的一个宫里,却只剩下沈启祯这个当朝太后求助无门。
那宫人却又开口了:“来呀,再送份东西进来。太后方才不小心,弄到地上去了。”
这一回,他刚话音落下,便有宫人端着个托盘,从外面走进来,一路上目不斜视的,把托盘稳稳地放在了刚才的位置,又立刻转身离开。
沈启祯下意识地转身去看托盘上的东西。
依然是老三样,匕首、酒和白绫。
沈启祯终于意识到,这一次,厉复行对她,是动真格的了。
她的复行哥哥,真的,想要她死。
她盯着那三样东西看了好半天,忽然六神无主地拉住宫人的手,跟他说:“你刚才说,若是哀家有未尽的事,告诉你,你会尽力帮哀家的?”
宫人点点头:“不错,奴才是说过。不瞒太后,实际上,这也是祁王殿下吩咐奴才的。殿下说,太后虽然犯了大错,不能再容于天地之间,可他始终记着太后父亲对他的救命之恩。为此,愿意枉一次大陈法,不会将太后犯下的错事公之于众,亦不会依律处置太后,会给您留一个全尸,也会让您自己选择一种死法,体面地死去。”
“体面地死去……”沈启祯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她能得个全尸,还要感激她亲爹对厉复行有救命之恩?那么,她那些年的痴恋,她为他的复出,在他心里,就什么也不是?他始终记得的,就只有救命之恩这件事?
即便是救命之恩,也不能让他抵销杀她的念头吗?
她是有错,可她做的那些,都是为了生存,为了在这个可怕的后宫里活下去而已。她都是迫不得已的,他为什么就不能体谅她呢?
沈启祯既绝望,又失望,伤心欲绝。
她痴痴地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想起来要问宫人:“那……皇儿呢?哀家的皇儿呢?祁王准备怎么对他?”
宫人立刻道:“殿下想到太后会有此一问了。殿下说,若是太后临终前还知道要记挂下皇上,那便让奴才按他的原话告知太后。若是太后只字未提皇上的事,那太后已是无可救药,也不必再对您仁慈了,三种死法,奴才随便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