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居然还说了一句:“周周,吾心如磐石,纵有飞花雪月,不论芳草香花,吾之心,只装一人也。”
他还提及:“近来少事,夙夜反而无眠,略感寂寥,唯思卿时不觉寂寞,一笑一颦宛若眼前,心如秋水,波光荡漾皆为卿卿。”
又问她:“西亭处的梅花今年开的可还好?湖边的翠竹可有生出新的冬笋来?吾近日和御膳房学了一道花菇冬笋片,待吾归家,为周周下厨,同饮温酒,同赏梅花。”
庄艺周脸红了。
情书这玩意,她从小到大收了不少,可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一封来自四百多年前的情书,这种差不多已经可以被博物馆收藏当做国宝的情书,意义自然更加非凡。
尤其是某位自称半生戎马,最见不到文人骚客悲春伤月的强调的某战神,说人家小商同学出个差不好好公干,晚上下个雨都能让他想起老婆来,幻想什么和老婆一起剪烛花,为人格局太小,难当大用。
此刻庄艺周才知道,某战神写起情书来,ròu麻程度不亚于小商前辈,连下厨给她做饭的事都想出来了。
她忍不住脑补了下,厉复行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是个什么样子。
结论却是,恩,违和感太强,画面无法想象。
庄艺周来的时候,还对厉复行带了点小小的赌气似的不满,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和思念了。
她见厉复行在信里提到,他还跟陈国的小皇帝请旨,为她讨了个祁王妃的封号,金册玉牒也讨了,一切都按照陈国的礼制走,一位亲王妃该有的东西,一样没落都给她准备了,就放在漆盒的夹层里。
她就忍不住怪他傻。明知道她又不再那个时代,什么金册玉牒封号的,对她来说连个虚名都当不上,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却费劲巴拉地给她去争。
他是不是觉得,没让她享受到亲王妃该有的待遇,委屈了她呢?
其实,她一点也没觉得委屈。她很庆幸,今生能够遇到他,更是感到幸运,因为,在她爱上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爱上了她。
她不信什么缘分,却听过理科生常安悦唠叨什么概率论。她想,她和厉复行之间,能相隔四百八十年,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阻挠,于亿万中当中遇到,又恰好相爱,这份概率,怕是只有几亿分之一的可能性吧,竟然让她撞到,这可比中彩票难多了。
既然她都已经这么幸运了,她又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庄艺周找到了漆盒上的机关,扣开隔层,找到了厉复行信上提到的金册玉牒。
那金册上刻着几小的字,墓室里光线昏暗,她隐约只能辨认出什么“温柔贤淑”、“德才兼备”、“立为祁王妃”、“谨遵妇道”,她便猜测,大概这上面就是说她如何配得上“祁王妃”这个职称,闭着眼睛把她夸奖了一遍吧。
再去看那玉牒,上面寥寥几个字,写着“陈祁王之妻,庄氏”。
庄艺周识货,一上手就发现,那雕雨牒的玉料是块难得的和田玉,出手温润,即便是在这样的古墓里,也不见森han之气,搁在手里说不出的舒畅。
就是那上面的字,她不太喜欢。怎么她嫁个厉复行,就成“庄氏”了?她都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了吗?
庄艺周一边腹诽着,一边甜滋滋地收好了漆盒,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冲钟力翔道:“这个,我带回去。其他的,都先封起来吧,暂时也都用不到。等用到的时候,或者等厉复行回来以后,再说。”
她更喜欢的,是厉复行的那封情书。其他的,于他来说,都没什么所谓的。
而在陈国,厉复行果然说到做到,当晚就出了皇宫。
他的祁王府还不见踪影呢,离开了皇宫,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当晚就宿在都城里的一处客栈。
他没有带侍卫,一个人投店的。好在古代也没有电视网络,信息不发电,加上天黑,照明设施也不咋地,店家并没有认出来他,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