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砚,生日快乐◎
盛景在某些方面太像温北砚,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呆板固执,重复着同一套行为模式。这份爱沉重得让受赠者难以承受,也容易产生一种廉价又不知悔改的愧疚。
和温北砚吵架的前一个月,她去参加一个品牌活动,主办方那边出了点事故,活动延迟了整整两个小时,本来跟温北砚约好一结束就去看电影,无奈之下,她只能中途给他发去消息。
温北砚反问:【几点结束?】
主办方那边给出的时间是五点左右,曲懿照着回复,事与愿违,最后又多拖了半个多小时,回去的路上正值下班高峰期,交通拥堵,半个小时的路程开成了双倍时间。
雨突然下起来,砸得车顶噼里啪啦的。
夏天的暴雨就是这样,来之前闷热得透不过气,来时凶猛热烈,气势汹汹,几秒工夫,劈头盖脸地将人浇成落汤鸡。
曲懿从车上下来,视线的另一边,层层叠叠的雨幕中,温北砚笔挺地站在喷泉前,衬衫严丝合缝地贴在身上,宽肩窄腰,腹肌平坦。
她微怔。
风很大,雨水落下的路径被吹弯了些,有几滴斜斜地打在她裸露的手臂上,小腿也溅上些泥水。
曲懿讨厌这种黏糊的触感,可当她看见他被浸湿的衬衣后,所有的抱怨卡在嗓子眼——她没有资格当着在暴雨里淋得全身湿透的他抱怨什么。
曲懿快步拉进同他的距离,把伞支到他头顶,又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他的脸,沉默无言的氛围里,只有车辆路过水洼溅起的水声,她觉得这会应该说些什么。
于是她问:“你在这站了多久?”
他不答。
“一直在这等着是吗?”
看到他身上细细密密的水珠,她意识到自己又问了一个愚蠢又多余的问题。
“你是傻子吗?”
他终于开口,“约好的地方就是这。”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她的心跳短暂地失去平稳的节奏,手顿在半空,片刻别开眼,瓮声瓮气地说:“要是有下次,你别等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知道,不管她会不会来,只要她承诺过,或许只是随口一提,他也会将此奉为教条。
他对她,永远怀有一种期待,哪怕他知道她永远满足不了这样的期待。
……
曲懿收回翻涌的思绪,用硬邦邦的语气说:“送你回家。”
“家里没有人,小景要跟懿懿一起。”盛景跟在身后,语速飞快地说。
曲懿回头。
树影斑驳,在白皙的脸上落下点状的碎光,盛景漂亮的眼睛柔软又无害,看得她一阵心软,不自觉拖慢了脚步,勉为其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然后别别扭扭地说:“不过说好,就半天时间,晚上送你回自己家。”
盛景重重点头,笑弯了眼睛,他的瞳色像温北砚,眼形却酷似曲懿,笑起来像月牙。
回到酒店,曲懿才想起自己有正事没做。
这算什么?东西没收拾,反而还带回来一个爱闹腾的小屁孩。
好像也不闹腾。
盛景独自找了个角落坐下,抱住膝盖缩成一团,像空气一样,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即便如此,看上去还是和周围格格不入。
曲懿头疼地捏捏眉心,使唤大壮,“去给他买几套乐高,记住要高阶版的。”
大壮视线跟着扫过去,盛景还耷拉着脑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阶版的?给他?”不可置信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