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地址,陈盈盈极诧异,他赚了不少钱,怎么不住个好点儿的地方?
车开了将近一小时,最后的几公里,导航都找不到,黄宇下车问了几个路人,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那片隐匿在高楼大厦里的民房。
二人已经迟到了。
黄宇从后备箱里拎出两瓶茅台的时候,陈盈盈心里莫名温热,她没想过这些,经过三天的心理建设,陈盈盈觉得,此刻陈其锋在她眼里,已经和其他法师没区别。
她显然高估了自己。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我又没说要认他,你怎么搞得像见家长一样?”
黄宇淡淡笑了笑,“求人办事难道还空手来吗?我可是和他说,给媳妇看病的,他既然爱喝酒,我买两瓶茅台不过分吧。”
黄宇说的没错,做的……似乎也没毛病,陈盈盈垂眸不语,她真的高估了自己。
“不然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再进去。”
“我哪里不冷静了?”
她声音都是颤抖的。
黄宇伸手擦了擦她额头的薄汗,“你看,你都流汗了,大冷天的……”
建州的桃花都要落尽了,分明是暖春四月天,陈盈盈却忍不住打冷颤。
温厚的手掌轻抚上她的背,黄宇按着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口,“一会儿进去,你别说话,有什么事情,我说就行,你记着,我们是来查案的。”
她立在暖阳里,足足又站了二十分钟,加上迟到,二人进门的时候,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
陈其锋住在一栋破旧老民房的二楼,开门的是云海,陈盈盈进门的时候,整个人愣在门口,她强忍着没哭。
这特么犯规了啊,已经不是术法进攻了,赤裸裸的物理打击!
眼前这个房子里,从玄关开始,内部格局、装潢,都和23年前,她和母亲妹妹生活过的筒子楼里的那个家,一模一样!
黄宇微一蹙眉,对她轻轻摇头,陈盈盈深深吸气。
云海回到客厅,乖巧地坐在板凳上,目不转睛地看电视,似乎对这二人的到访毫无兴趣。
“你没事吧?”黄宇压着声浪,眸光垂下来。
“我没……”
她没事,没事才怪!厨房里的香味儿更是致命!
“别愣着,快进来。”一个低沉而深厚的男声倏忽响起,她被黄宇拉扯着,进了客厅。
客厅一角的餐桌上,摆了一桌子的东北菜,溜肝尖儿、地三鲜、锅包ròu、软炸里脊、豆角烧排骨、干炸小黄花,全是过往时光里,母亲的家常菜。
抬眼间,一个中年男子从厨房出来,陈盈盈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一盘子雪衣豆沙上,眼泪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