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拎起茶壶,把茶盘里茶杯一个个翻过来,给三人倒了茶。
坑洼不平的水泥地面上,老榆木板凳微有摇晃,陈盈盈没坐实,这宅子里的一切都爬满了岁月斑驳的痕迹。
她正看得出神,只听身边“卡嚓”一声,沈成璋大概有点儿重,屁股坐下去,老榆木椅子碎了,自己也跌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夏晴的笑声和屋内气氛格格不入,沈成璋爬起来,黑着脸立在桌边。
“不好意思啊,我这破椅子,禁不起你这样的金贵身子。”老赵干笑两声,自顾自坐下,任沈成璋就在夏晴身后站着。
陈盈盈听着这意思,老头子是嫌弃沈成璋,嫌他俗气,一身铜臭呢。
有点儿意思。
她垂眼看看手边的茶,茶汤混浊,味道么,闻起来像发霉的抹布,陈盈盈捏着茶杯正犹豫,却见夏晴端起自己手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好茶!”
陈盈盈愣住了,夏晴也太豪放了吧,壮士,你舌头味蕾食道肠胃都还好么?
老赵嘿嘿笑了笑,混沌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娘娘茶品不错。”
陈盈盈:“……”
这老头简直就是阴阳怪气!
满屋子的腐朽气只增不减,可夏晴就跟嗅觉失灵了似的笑眯眯坐着,沈成璋更是面无表情。
只有她闻得到。
陈盈盈:“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也知道我会来鬼市?”
老赵干瘪的手指又提起茶壶,给夏晴满了杯茶,笑眯眯垂眼不看她。
“娘娘,这些都是我的老本行,我知道,也没什么奇怪。”
她从看见平津帆的时候就知道,老赵是个算命的。
“既然咱们有缘,我就不妨给各位算一算?”
她想拒绝,算命这个事,不管准不准,陈盈盈都不爱听,不准的,听了白听,真的准,自己也乱心神,胡思乱想,徒增烦恼。
“老赵,你给我算算!”夏晴忽然就来了兴致,挤着陈盈盈往前凑了凑。
陈盈盈按上夏晴大腿,狠捏了一把,低声道:“你要算,回家我给你算。”
老赵嘴角裂着笑,“唉,娘娘信不过我?我老赵算命算了快一百年了,还没出过错呢,而且,我也不收你们钱啊。”
“一百年?”夏晴诧异,“老……不对,大仙儿,你快算算,我什么时候能结婚?”
夏晴跟中邪了似的推开陈盈盈的手,俯身凑上前,“大仙儿,你是看手相还是测八字?”
老赵顿了顿,也不抬头,“测八字么,怕是娘娘不让,不如就给姑娘你看个手相吧。”
说着,这老头便伸手去拉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