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要不楼上雅座?”掌柜的有些拘谨,吴玄之的气场太强,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行吧,带路。”吴玄之的目光在酒楼里扫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太满意,但还是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这下子,掌柜的更加忐忑。
要说这邵氏酒家的装修也不能算差,便是跟蓉城那些大酒楼比,也不如何逊色。但此时此刻,掌柜的只觉得这里头的装修是不是有些太俗气了,有些配不上眼前这位爷的身份。
到了楼上雅间,还未落座,阿强便先一步走上去,拿起随身带着的抹布把桌椅新擦了一遍。
掌柜的脸上有些发红,但丝毫不敢发作。
“这位爷,咱们这招牌菜有爆炒黄牛肉、火烧肉、提糖麻饼……要不我让后厨给您点上?”眼看着吴玄之落了座,掌柜便担任起了报菜伙计的职位。
“不用了,沏一壶茶就行。”吴玄之心中估摸了一下,此行的经费也不是太多,还是得花在刀刃上。
掌柜赶忙下去招呼了一声,不一会儿,一壶茶就送了上来。
他亲自给吴玄之倒了一杯,茶水呈杏黄色,清澈明亮,水中看不见半点杂叶。
“君山银针,茶还可以,但不是最好的,最好的当是未展开的肥嫩芽头所制,这稍微有些涩味。”吴玄之只喝了一口,便开口说道。
掌柜的内心暗自咋舌,更笃定了这位来历非凡。
能把茶品鉴到这份上的,没个几十年喝好茶的经验,是绝对练不出来的。
吴玄之慢悠悠的喝着茶,他不主动说话,旁人也不敢打扰。掌柜的站在一旁,内心无比煎熬。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小半个时辰后,邵氏酒家的大老板赶来了,让他松了一口气。
邵氏是巴州的豪族之一,早在百年前就在此地发家,做着酒楼、赌场还有收租的生意,这些年来几番扩张,好不兴旺。
这位邵氏酒家的大老板,实际上也是邵家的二爷,专门负责酒楼这一块生意的,在整个巴州也是数得上的人物。
邵家二爷年纪约四旬上下,穿着一身马褂长袍,头上戴着瓜皮帽,右手上还有个醒目的碧玉戒指。
“鄙人邵远图,还未请教……”
他一上楼,就先打量了一番吴玄之,待见到此人气度,心中便暗自吃惊。
自己也算是交友广泛,便是那些抚台的公子也接触过几次,但与眼前这人一比,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差。
这人,莫不是京城哪家的王孙贵戚?
这一见面,他的姿态便先低了几分。
“在下张崇有,见过邵老板。”吴玄之也不起身,只是坐着打了个招呼。
看着不礼貌,但在邵远图心里,却觉得理当如此。
不过,张崇有这个名字,实在是陌生,他以前也没听过。
“要说起来,虽然近些年咱们一家都在京城打拼,但祖上的确是巴州人。我曾翻看家中族谱,百二十年前,巴中大水,先祖宗阳公也曾为乡里捐款银钱千两,以修陂塘,至今仍有当地人刻下的碑文纪念。”待到邵远图坐下,吴玄之开始讲述自己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