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
姚馆长点点头:“对,从前因后果来分析,当年卓杰是登上过古船,并把钥匙遗漏在船上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这个秘密后,并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能让他发财的江浩天,而是打算报告给村主任,让国家来保护这批文物,只可惜……他还来不及做这件事,就……遇难了。”
丁翘的眼圈红了。
她突然想起来,当年江浩天一口咬定,卓杰在海底下找到了一个古代瓷器的窝,当时大家都不相信他说的,原来这是真的。
姚馆长对卓智说:“阿智,现在有件事要征求你的意见,愿不愿意看你自己。”
卓智默默地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地听着。
姚馆长说:“鉴于卓家两代人对浪琴湾一号的贡献,我们专家组决定聘请你为这艘船的名誉船长,未来我们将会为这艘船建设一所非常大的展览馆,你愿意成为我们展馆中的一员吗?”
卓智抬起头,几乎是不加思索地说:“我愿意。”
丁翘提醒他说:“你不是说等浪琴湾一号打捞成功,你就去美国留学吗?”
卓智说:“去美国留学的人这么多,不在乎少了我一个,浪琴湾需要我。”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个钥匙上,声音低沉地说,“我也离不开浪琴湾,离不开浪琴湾一号,我爸曾经守护它,以后,我会继续守护它。”
“好!很好!”姚馆长高兴地说,“浪琴湾古船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发现的海底沉船中年代最早、船体最大、保存最完整的远洋贸易商船,它将为复原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陶瓷史提供极为难得的实物资料。船上载有文物8万多件,且有不少是价值连城的国宝级文物,有你的加盟,我们在发掘海洋文化精髓、加强海洋文化建设方面一定会如虎添翼!”
陈俊峰欣赏地看着卓智,说:“阿智,这虽然是你个人的选择,无所谓对错,但是,我特别佩服你,真的。”
夕阳西下,花碗坪沙滩上的陶瓷碎片反射出点点星光,这里被建成宋瓷博物馆后,每天均限制人流次数,傍晚6点以后,就要全部清场。
可持续性地发展和保护,才能让后世的人们见证那些年不朽的伟大杰作以及它们存在的年代。
丁翘和卓智手牵着手从花碗坪走过,长长的白纱裙随风飘扬,被夕阳拉成一道纤细而修长的影子。
丁翘的头上戴着一个荼薇花做成的花冠,手中也握着一个荼薇花球,卓智已细心地打掉花梗上的刺,她把花紧紧地贴在胸前,荼薇花的香气,便在周围发散开来。
卓智侧头看着美丽的新娘子,笑眯眯地说:“别人结婚都要去酒店,要让来宾见证自己的幸福,你倒好,结婚谁也不请,连个观众都没有。”
丁翘微笑:“幸福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何须别人见证?”她的目光掠过沙滩,掠过大海,“我们的故事,从这里开始,就让我们的新生活也从这里开始吧。来,卓馆长,看我的表现还行不。”
卓智点头微笑,肃立:“请开始你的表演。”
丁翘把手中的花球放下,挺胸收腹,面带亲切的微笑,以博物馆讲解员的语气,落落大方地说:“亲爱的朋友,您现在参观的是宋朝古船浪琴湾一号。海上丝绸之路,在汉代已有记载,当时中国船只从广东、广西、越南等地的港口出海,沿中南半岛东岸航行,最后到达东南亚各国。唐宋之后,随着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的演进,海上丝绸之路航线更加遥远,贸易也愈显繁荣,对中国瓷器来说,再也没有比水运更加便捷和安全的运输方式,这条航线也被称为‘陶瓷之路’。浪琴湾一号沉没和出水的地点,正处于这条航线之上。下面,就由我带着大家,重走一次海上丝绸之路……”
卓智颔首微笑,鼓掌,丁翘忐忑不安地问:“还行吗?”
卓智说:“得体,大方,是个人才!”
丁翘追问:“没有徇私?”
卓智说:“当然没有。不过,你不是说想当一辈子记者吗,怎么现在想来我们展览馆当解说员了?”
丁翘调皮地说:“你以前不是也想当一位物理学家吗,怎么现在心甘情愿地当一名船长了?”
卓智深思了一下,说:“在人类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可能出现许许多多的物理学家,但是浪琴湾一号,仅有一艘。”
丁翘伸手握紧卓智的手:“所以啊,我要跟你在一起,”一丝调皮的笑意浮上她的脸,“毕竟,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全世界也只有一个。”
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而自己,就是对方眼中的独一无二。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是会给自己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