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认真的语气:「我不够勇敢,一直心慌。」
「温澜,谢谢你。」
我轻声笑着:「笨蛋,内心抵触仍选择坚持,才是勇敢。」
我手里的光追着舞台上的程潮生,他很棒,没有出错。
我眼里的光亦追着他,心跳的最高频率也因为他。
忽然顾芷递过来一张歌词,她说:「这是他昨晚突然决定加的歌词。」
我接过那张单薄的纸,才反应过来他的表演和平时排练的时候确实有所不同。
顾芷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精致的眉毛耸起:「歌名叫《心隙入水》。」
我和她并排站着,远远望着在聚光灯下,被人潮包围着的程潮生。
歌曲唱到结尾时,他漫无目的的视线忽然扫过来,好看的眼睛里晕染着少见的笑意。
最后一句歌词是……
「心隙入水,温澜潮生。」
他直勾勾地与我对视,千万重热浪朝我裹来,我惊得失语。
顾芷控制着最后的落幕灯束,话语逐字落进我耳朵里:「咱们搞音乐的,浪漫就是有一套。」
程潮生把吉他递给同伴,飞身跃下舞台。
他跑向我,少年的热意滚烫,烫得我满面绯红。
他叫我跟他走。
我一刻也未停留。
16。
这是我和他认识以来,第三次来到这架桥上。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位置。
两颗心脏与此刻共振。
他忽然没由头地问我:「温澜,你听了我那么多秘密,什么时候告诉我你的秘密?」
我一头雾水地望向低下头的程潮生。
他的眼睛正盯着我,一眨不眨,神色认真。
「我想过转专业去生科院,所以提前了解过一点。我听说生科院有一名教授,叫齐铭。」
我蓦地一颤,双腿不自觉地发软。
程潮生飞快扶住我,野性横飞的浓眉皱着,他带着歉意:「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解你。」
他一点点俯下身抱住我,左手扣着我的肩,右手紧托着我的腰,最后我整个人都靠在他坚实的怀里,呼吸乱成一团。
隔着胸腔,我发现他呼吸也乱了。
他说:「三十岁死于肺癌。生前他是你的实验室导师,我联想到那晚你说的话。」
我的手死死抓住程潮生胸口的衣服,被我揪得变了形。
他安静地等着我说话,我沉下一口气,便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