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嘚嘚穿过小巷,白夜容轻轻偏过头,避开一枝尚未凋谢的海棠。可到底带起的风震动了树枝,清香阵阵,花瓣随之飘落。
白色的身影停顿一瞬,轻轻拂落肩头那一片粉红。
这花不属于他,属于那个一身玄衣用情至深的男人了。
白夜容笑了笑,转头向南看去。
三月上巳节后,匈奴偷袭金国天山行军大营,战事爆发。
金国皇帝阿兀术近年和大夏朝廷交好,如今女帝改国号为弘,阿兀术派遣使团千里迢迢送来贺礼,愿两国和睦。
匈奴和金国打仗,大弘原本可坐视不管看鹬蚌相争,可女帝还是派遣岳万里为主帅,从关内、河东、河北三道抽调十万兵力支援陇右道,以防战事扩张,累害边境百姓。
出人意料地,女帝派遣他为副帅。
这是白夜容第二次离开京都,上一次,是送金国燕宁公主归家。
临出发前,他去御书房和女帝辞行。
皇夫崔青烨正在那里陪李棠用膳,见他进去,便抱着小郡主出门去玩。
李棠命宫婢新换了碗筷,请他坐下吃饭。
“不必急在这一时,”她神情含笑道,“你我二人许久没有单独用饭了。”
白夜容有些惊讶。
他只记得自己曾在凤阳阁用过一顿饭,席间林奕、陈琉璃和小和尚都在。他和她,曾单独用饭吗?
年少时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是父亲获罪的宗族幼子。再大一些,他拼尽全力成为羽林卫将军,而她却是大弘女帝。
白夜容始终没有勇气不顾身份悬殊去表白,不像崔青烨那个混小子,竟然冒充别人,也要把她娶到手。
想到这里白夜容端起碗,自在地伸出筷子夹取碗碟里的青豆。
李棠轻轻咀嚼细软的米粒,突然停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朕做过一个很长的梦,在那个梦里,朕嫁给赵舍为妻,却因为嫉恨他和清幽的感情,独自一人困居玉山温泉行宫。后来国破家亡,金国入侵,直到死的那一刻,你一直在护着百姓,护着朕和城意。”
其实那不是梦,那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那是他会做的选择。
因为一直知道他的选择,李棠才无比信任他,才敢跟他说自己要谋反。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刻意和他疏离,守住兄妹情谊的界限。
她嫁给崔青烨时,白夜容作为兄长背她上轿。
他走得那么稳那么郑重,让李棠相信,接下来会是好日子。
白夜容的筷子停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