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云淡风轻的给出了答案:“不相信方士跟养着一群方士,对外做出迷惑世人的假象,必要时用以作为实施计划手段,这两者其实并不冲突。”
反正就是养一群人而已,皇帝有钱,完全能养得起。
朱元璋由衷求教:“你怎么就能确定,这是你爹放出来的烟雾弹?”
刘彻有些无奈:“因为这个消息,是苏武告诉我的。”
“作为太子家令,他长久的陪伴在我身边,主持储君身边一干事项,其实同外界接触的并不算多,李广利跟江充在宫外私会,八皇子的亲信出宫与江充密谈,这些他都是怎么知道的?”
“长期在外的霍光不知道,霍嬗无所察觉,我舅舅一无所知,张安世闻所未闻,就他洪福齐天,线索直接撞他手上了?”
“大概率是有人故意叫他知道的,也只有他,秉性忠耿,毫不藏私,会在知道的第一时间禀告给我,而不是私下调查,伺机搞一个大新闻。”
“不错,”嬴政了然道:“霍光、张安世、霍嬗几人都太聪明了,而聪明人是很难按照既定的路线去行动的,一个不好,或许就会破坏掉计划。”
他若有所思:“想来再过几日,八皇子与李广利、江充准备以巫蛊构陷储君的消息,就能送到你这儿来了……”
李元达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彘儿这儿得到消息,说他们几个打算搞巫蛊案,李广利那边儿就真的做了这掉头灭族的买卖吗?万一没有,只是障眼法呢?”
“还有更要紧的,”李世民摸着下颌道:“如果他们真的做了,你们说到底是出于他的本心,还是有人在后边推了一把,让他们走上这条道路的?”
朱元璋略一思索,便觉后背有些发冷:“就怕他们真觉得是自己想出来的绝妙主意,还对此一无所知……”
……
建章宫。
皇帝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左右对弈,满脸兴味。
近侍知道这是天子的爱好,并不敢近前打扰,只低着头毕恭毕敬的侍立在侧,哪知道忽然听到“哗啦”一声,惶然抬头,却见黑子白子混淆一处,洒落一地。
他们诚惶诚恐的近前去:“陛下……”
皇帝脸上却没有任何愠色,反而踌躇满志道:“这一局到头了,该开一局新的了!”
近侍听得不解,却也不敢表露出来,蹲下身去将地上的棋子收拢起来,心里嘀咕着“陛下这是又想起哪一出来了”?
而皇帝歪坐在摇椅上,手指扣着膝盖,目光毫无感情的落在了大殿之上数以百计的灯台上。
……
近来时节变幻,周若冰身体不适,卧床静养。
九皇子是个很孝顺的孩子,见状便在书房告假,专心侍奉母亲,亲自煎药顾看。
那是个晴朗的午后,周若冰服药之后歇下,侍从则低声告诉他,有几味夫人要用的药已经没了,须得往药房去取。
九皇子闻言,交待侍奉母亲的宫人几句,亲自往药房去了。
彼时阳光正好,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又因为是正午十分,那光和热竟叫人眼前发晃。
短暂的怔楞结束,九皇子才反应过来,并不是日光强烈,而是附近的宫室里失了火。
浓烟滚滚升起,内侍宫人们四散着逃窜,烈火焚烧后的瓦砾狼狈落地,在地上四碎着发出绝望的脆响。
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惊叫:“陛下,陛下还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