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腹中的匕首生生拔了出来,血液登时涌出,湿了一地。他攥着那手,陡然一用力,便听咔嚓一声,段乔熙额头冒汗,却不喊痛,反倒笑的更狠更厉。
“这手生的好看,折了便废了,不好看了。可留着你,你就要刺我伤我,我只有一条命,还要留着陪你玩,怎舍得就这么被你杀掉。所以怎么办才好?”
段乔熙下用力,错开半寸,眼神飘向远处高台。她偏头闷声笑了笑。不语。
下一刻,她不胜力似的松了手,那刀子便直直落下去。
蝎王笑意凝固,心道,也不过如此。
就听噗嗤一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段乔熙下面的手截住下落的匕首,又给蝎王身上添了个洞。
只见手起刀落,她瞬间拔刀而出。耳边捕捉到一声机括“嘎达”声,趁着蝎王愣神,立刻原地下蹲,滚出四五米远。
与此同时,一根重箭破空而出,但蝎王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瞬间就被大箭打出去数十米,钉在了地上。
他身边的蝎兽察觉到不对,想要抓住段乔熙欲要将她制服,就听城门内滚滚脚步声汹涌而出。片刻就将段乔熙抱了个正着。昀夺立在段乔熙身边,握着她的手腕不敢用力。
此时小白狼眼眶依旧是红的,不知怎的,等段乔熙仰头望去时,昀夺却避而不看。
段乔熙用尚好的那一只手摸了摸鼻尖,沉默了许久,小声道:“生气呐?”
他避而不答。待穆函经过时,他捂着被砸的生疼的腰腹闷声咳了咳,状似不经意道:“也不知是哪位爷不听人说话,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
——原来是早有预谋。可昀夺哪管得了那么多,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听不进,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决绝的背影。
他是真的被伤到了。
昀夺极其凶狠瞪了穆函一眼。
穆函转而捂着脸,转身遁了。
炎骁从床子弩后走出来,纵身跃便跳到段乔熙的身后,揉了把后脑,没出声。
他待了半晌,亲自去提了叛虎王回来,一手扔给刚刚赶到的秦朔,“吃饭都赶不上热乎的。”
秦朔一愣,叛虎王见状瑟缩,自从他与秦朔失了联系,便猜他已知晓当年的真相。
当年他杀了虎夫人全部伴侣,后设计栽赃在白虎身上,那老虎最终落得个被剥掉虎王之位,驱逐出城的后果。可叹那白虎也是个傻的,为了让自己儿子能好端端的活着,竟然也真就承认了那无妄罪名——只有他认了,秦朔才能只恨他一个,才能在虎夫人的隐蔽下好好过。。。。。。傻啊,真是傻透了。
可自己又当何如呢。
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当年虎王一心爱慕虎夫人,可虎夫人心思全然搁在那头白虎身上。无论她如何做,都比不上。分明都是五阶兽啊,凭什么,凭什么呢?
他也不甘心啊。。。。。。
此时他跪在秦朔面前,露出一丝苦笑,他从来不是什么聪明的家伙。十年前炎骁的父亲查到端倪,他只得求助狼王,他也不想出卖王城,与虎谋皮,那骨城。。。。。。骨城怎能信任。可若是不同狼王趟这一趟浑水,狼王便要将他的腌臜事抖搂出来。
这才铸成今日大错。
“你杀了我吧。”叛虎王仰头,那张威武非常的俊容上不见岁月痕迹,却在目光触及天际时落下泪来,铺了他半张面颊,“我做了错事,我认罪。我认了,是我活该。”
“对,你活该。”秦朔上前一步。眼中竟也是含着泪般,“你害我父,骗我母,你有何脸面做这全城的虎王?你该死——你该死。”
段乔熙手腕受了伤,但那蝎王显然留了力,没真的将这细腕子折断。她站在昀夺身边,被他揽着腰身。
她悄悄探出手,拽过他的手掌。五指伸进去,与他扣紧。
“我们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要熬出头,好日子指日可待,你还在城中候着我,我怎敢妄论自己生死。”段乔熙轻轻勾了他的小指,“既然罚你久陪于我,我怎敢先食言。你就理理我吧,饶了我这一次,成不成?”
段乔熙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银光闪闪的耳环。
昀夺有些愣,他原以为段乔熙那一只早就丢到了不知哪里才不见她拿出来。他被段乔熙拉着手,指尖触碰到那银色的小圈,入手微凉,就像那一夜的风雨。
冥冥之中段乔熙来到这个世界,一场暴风雨将她推向王城的局,如今一切结束,她站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眸子亮的像是粼粼的海面。
当初她在昀夺面前扔下耳环,如今她站在昀夺身边握着耳环。
好像把为这故事画上句号的权利交给了他。
昀夺下意识碰了下自己耳垂上的小金属圈,接过段乔熙手中那一只时瞧着还有些无措。
“我瞧不见,你帮我带上?”段乔熙引着昀夺的手来到自己耳边,笑说,“希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