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正好,一会便随我回狐堡。”段乔熙一蹙眉,“擦擦脑门上的汗,去边上喝口水吧。辛苦了。”
“哦。。。。。。哦好!”启正傻乎乎的笑着,跟在段乔熙后面用袖子糊脸。
段乔熙一边走一边看启正递来的王城居住率和分布的材料,偶一回首便瞧见他胡乱抹着额头上的汗,竟觉得有些好笑,遂从袋子里掏出个帕子递给他,“用这个吧。”
启正受宠若惊,接过帕子却不敢往脸上擦段乔熙见状觉得更有趣儿,知道他因为王城住户的事跑了不知多少趟,遂不欲逗他,直说道:“用吧,还讲究什么贞洁吗?用吧,那帕子是豹王送的,我仅是揣着,权当是给他备着,我还没用过。”
“不。。。。。不是。。。。。。我是觉得,我如今已经是一个无根兽了,不值当。。。。。。不值当主子你对我这么好。”
别看他办事挺利落上心,可身上却带着股子穷酸书生的傻气。
段乔熙睨了他一眼,“兽人便是兽人,骨城为何招收了那么多无根兽,你我心里都清楚:因为过去的王城容不得他们。可是过去不容,不代表无根兽在王城永远没有立锥之地,——你不必妄自菲薄,别说什么无根兽不无根兽的,我不爱听。”
他们走得并不算快,故而这话便被不少兽人都听在耳中。穆函心中一震,登时惊起惊涛骇浪,他是不会死可以这么理解——有朝一日无根兽能在王城像个普通兽人一样生活?
这看似是个天真的想法,可他们雄性却深知,若是无根兽能在王城立足,就说明无根兽与普通兽人的边界逐渐模糊。那看似是惠及无根兽,实则却是整个雄性在王城的地位的提升。
雄性不必被拘在“结侣契约”这一小方天地里,他们即使被雌性厌弃,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即使大多数雌性不接受‘接盘’,可他们至少能在王城生活下去。而不是被驱逐,被迫与骨城同流合污。
那些骨城的兽人,其实也是不愿意成为人人唾弃的恶兽吧。。。。。。
启正也是一愣,他步子明显一顿,一时间竟然不能前行,眼看他又要落泪,段乔熙叹了口气,扔下一句,“敌人终究还是我们自己树起来的。。。。。。唉,任重道远。”便没再刻意停下等他。
启正站在原地抹泪,待眼前清晰,段乔熙早已走出数十米去,穆函不知何时立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愣什么神,人都走了。”
“我。。。。。。我感动。”他这一路上虽说受了段乔熙莫大的照顾,能任意调遣各族的兽人兵士,可他走了多少家,闲言碎语就跟了多少家,段乔熙能破除他的阻碍,却捂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瞧着突然捂着脸叹了口气。他知道那些背地里唾骂他的雄性不过是随波逐流的人罢了。随波逐流成为那过江之鲫中的一个,才是最轻易的。你只需躺着,全世界便都是你的助力。但也不是有人不曾反抗,曾经有一人逆流而上,可却被王城骂的狗血淋头,唾骂他如此不把雄性贞洁看在眼里,那他一定是心虚,是不洁的,是背着他们被雌性解除了契约。
可想想那些随波的浪,倒也不是不可理解,毕竟在他成为无根兽之前,他也是那样的鄙夷。——不是他想鄙夷,而是他一定要鄙夷。
说到底这世上敢于同所有人为敌的有几个呢。
可段乔熙如今站在他面前,淡淡说了个“我不爱听”,毫不避讳,毫不掩饰。
好像一柄利剑,不再掩饰自己的锋芒,指着这烂天烂地,说“关老子屁事,老子不喜欢,就要将他三刀六洞,搅个天翻地覆!”
搅得每个在场兽人不得安生,搅得他们既向往又不敢探出头来露出一丝一毫的期待。——万一不成呢,若是她只是说说的呢。
他们就只好嘴上唾弃着,说着“白王看起来恁精明一个人,怎么痴人说梦?”“无根兽?天下共逐之!”“他们去骨城投奔流浪兽,就是心地不正,就算这种人留在王城,也是祸害。”
可心里却说着“若是我有朝一日这宏愿达成,那我就不用每天如履薄冰的服侍我的雌性,担心不知哪个莫须有的点惹怒了她而被解除契约,被王城驱逐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连家都没有的境地了吧?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待在王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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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朔近日总是宿在虎王堡,按照道理来讲,他们几个兽王应当是带着自己的雌性入住自己的兽王堡,可是当那个雌性的数个伴侣都是兽王时,便依照雌性的意愿选择住进谁的堡。
曾经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前虎王夫人,也就是秦朔之母,曾经便有两个兽王雄性做自己的伴侣,但大抵是那白虎魅力太大,叫她坚定的在虎王堡住了一辈子。
对于秦朔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