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传言,有老虎出现在那些偏僻的坊内食人。确认了一下是回信中的地址后,便立刻微微用力拍打着有些老旧的木门。
很快大门就被拉开,一个仆从探出半个身子出言询问。在看到卢姝展示给他的信封上的印鉴时,马上将门完全打开,侧身站立在一旁请她进去。
院内并不像外边那般萧条,不同于灰尘四扬的土路,圆圆的石头铺成的小路显得十分干净,旁边的桑葚树正枝繁叶茂,使得整个院子看起来格外清雅。
径直向里面走去,通过大开的宴客厅,可以看到郑维正在神色悠闲的坐在一处竹制坐席上,与之正对的是一张矮木桌和另一处竹席。
论及卢姝的内心感受,那自然是再也不想见到郑维这个人了。可真正可以也愿意襄助太子夺权的人选中,郑维无疑是排名第一的。
松开了紧握的右手,卢姝意会的坐在对面,先是语气客气的向他问好。
“难得你还愿意见我。”郑维端起矮木桌上的水壶给她倒了一杯甘蔗汁。
道谢后双手放在杯子上,卢姝没有急着喝下:“郑少尹说笑了。”又为他的升迁而道喜了一番。
“不过例行升迁了一个品级,不足为题。”郑维的面上倒是没有多少喜色。
于是卢姝顺着他的口吻转了话锋:“你在京兆府任职多年,处事尽善尽美,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提拔,不过是因为没有加入李党罢了。”
“李林甫近来屡屡身体不佳,已经没几年活头了。”郑维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冷意,“老贼一死,我倒要看看那些卑贱之人还能猖狂多久。”
“纵然李林甫死了,朝堂之上深得圣人信任的也是杨国忠。”卢姝缓缓开口,“而不会是你。”
郑维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你果真胆大包天。李泌入职东宫,想来也是你劝他去的?”
“太子殿下本就是圣人选中的正统继承人,阿泌前去辅佐亦是合情合理之事,又何需我劝?”卢姝喝了一口甘蔗汁后继续道,“反倒是你,行事如此被动,可不是你的风格。”不管是求得赐婚给她施压,还是计杀李泌,都充分显示了其主观能动性。
“连妻舅都无法保全的窝囊太子,也配让我效死?”郑维难得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不再保持伪装出来的温和风度。反正他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人,卢姝已然心知肚明。
“殿下艰难自保,正是因为势力不足,如果他能找到机会,又哪里愿意一忍再忍?”卢姝的话几乎说得十分明显了,“我们是臣子,就算是张相公那样的贤相,也只能尽到臣子的本分。可殿下也是君,只有他有机会做到那些臣子无法去做的事情。一旦事成,不是皆大欢喜吗?”
卢姝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端详郑维的表情变化,她很清楚,如果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能心平气和的听完她的这番话,那就只有面前的这个人了。她必须将人劝过来,让太子拥有更多的助力。
果然郑维并没有因为她言语中隐含的大逆不道而感到惊诧,事实上不管卢姝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这就是你让我寻一清静之处所商议的要事?”郑维微微挑眉,“但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否则也不应该是她来出面。
“事关重大,我自然不是凭借自己的一时意气前来找你。”卢姝语气笃定的宣称,“殿下比我们更希望能有所改变,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马嵬驿之变就是最好的证明。
卢姝说话往往会留有余地,她能对太子的想法打算这么肯定,郑维的心中已经信了大半。看来是他小瞧了这个如同缩头乌龟般的东宫之主,郑维轻声笑了下:“若他当真还有点气性,事情就更有趣了。”
见他把大逆不道的造反之举归类为‘有点气性’,卢姝的神情依然平静,甚至隐约可以看出她是松了一口气的。她的语气相比之前也变得更加轻松:“既然是有趣的事,你定然不会错过。”
对她的推断不置可否,郑维举止悠然的给他也倒了一杯甘蔗汁:“若我以此为筹码,你一日不履行婚事,我便一日不松口,你又当如何?”
面对他仿佛是真心好奇的样子,卢姝再次喝了口甘蔗汁来缓解尴尬:“虽然你用起计策来有几分贾文和的风格,但此事不仅是为了殿下,亦是为了你的前途,根本不能作为什么筹码吧?”
“你迟迟不肯来找我说明此事,不正是在担心我要挟于你吗?”郑维还是第一次被类比成“毒士”,不由来了兴趣,继续和她对局。
“并非如此。因为你不会这么做。”卢姝丝毫不担心的开口回复,“儿女之情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