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程暖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刚下过雨,地面到处都是水滩。
路灯照在上面,便像镜子一样反射出夜晚的模糊景象。
程暖暖缓缓将视线移开。
“对不起。”傅博言的声音压得很低。
他声线本就偏冷,软下来说话时显得格外的能令人感到震惊。
程暖暖没想到他真的能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
傅博言那些高高在上的模样,全都坍塌掉,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至少对她是这样。
程暖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起伏的情绪,推开车门很冷地说:“你情我愿的事,这样的话说多也没必要。”
“我走了。”
傅博言却伸手拉住了她。
两个人的手都很冰凉,而傅博言的要更僵硬些。
他们牵过很多次手,他从没觉得这是多么亲密的行为。
可在这一刻,傅博言却突然想哭。
“暖暖原谅我。”他低着头,近乎是哀求,“原谅我以前对你做过的事情。”
闻言,程暖暖有些迟缓地侧眸。
她看见男人冷白的脖颈,卑微地弯着脊背,哪里还像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动了动,想挣脱他,却被握得更紧。
程暖暖紧蹙着眉,语气有些不悦:“傅博言。”
傅博言却不管不顾地将她扯进怀里,而后一把紧紧拥住。
她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强烈而清晰。
也几乎是刹那间,程暖暖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腰。
却是狠狠一怔。
傅博言的身形比以前单薄了许多,腰也细了一圈。
男人的身上也不再是熟悉的檀木香,而是青柑橘的味道——
那是程暖暖以前常用的那一款,但她早就不用那款香水了。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就真的变了呢?
程暖暖心里五味杂陈。
傅博言把脸埋在程暖暖的颈子里,就算闻到她身上沾染的属于谢骆的松木香,他也一点都不觉得反感。
只恨不能将她揉碎在怀里。
“暖暖,就两分钟……之后你再继续讨厌我,行吗?“
傅博言声音沙哑,低声恳求。
程暖暖没动。
她甚至说不清心里的那种感受,既难过,又想逃离。
半晌,程暖暖推了男人一下,语气冷淡:“傅博言,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