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气预报通知北京将会迎来最后一波冷空气。
傅博言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关掉电脑和办公室里的灯,离开了律所。
开车回到家里,屋子里冷清又空荡荡的,因为太空阔,连呼吸声听起来都像有了回音。
窗帘自动拉开,墙壁上的照明灯亮起。
傅博言将外套脱了丢在椅子上,然后下意识地扭头往沙发上看了一眼,上面放着昨天看完没有放回去的一本商务杂志。
以前,沙发上不是杂志,是零食,是程暖暖各种案子
地上也总是乱七八糟的,毛毯能从沙发拖到地上,有时候程暖暖想熬夜看案子,傅博言不答应,她能直接坐地上抱着他的腿耍赖。
傅博言想到那时候程暖暖望着自己满眼都是细碎的光在闪的样子,心里传来密密匝匝的疼。
他习惯了程暖暖的主动,也并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他会对程暖暖好,不知疲倦不知厌烦的好,他那时候还没意识到他和程暖暖之间的主要问题所在。
但现在,全都没有了。
傅博言想到自己曾说过很多欠揍的话。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程暖暖,你没发现你变了吗?变得不可理喻!”
“程暖暖,大晚上的你非要吵架吗,烦不烦?!”
“你还有完没完了程暖暖?!这日子能过你就过,不能过,那就离!”
然后到今天,程暖暖真的打定了主意要和他离婚。
是不可能缓行的死刑。
第三十六章
这几个月的画面混合着两人恋爱的三年、结婚的四年混杂在一起,一帧一帧地在傅博言脑海里回放。
他此刻不觉得痛彻心扉,不觉得苦不堪言,只觉得没意思,没有程暖暖,傅博言连活着都开始觉得没劲,失去了意义。
程暖暖的离开,抽走了傅博言身上残存的人气和活力。
情和爱在人世间的确不是稀罕物,它随处可见,程暖暖才是,程暖暖于傅博言,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藏。
现在想来,他过去为数不过的真实的快乐,都是程暖暖给他的。
但他什么都没能给程暖暖。
傅博言都有一种快要流失、将要抓不住的无措感,他祈求原谅,威胁,这些都不足以令程暖暖回头。
她不要他了。
她要和谢骆在一起。
谢骆……
傅博言真正认清他和程暖暖分手事实,不是从程暖暖的决绝无情开始的。
而是从今天,她和谢骆站到了一起,取得了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