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吧?
鲤生有些拿不准,尤其是完全没办法从伏黑甚尔的态度中看出什么,而一边伏黑惠则是「满脸脏话」,和他爹站了有一个银河那么远。
——他甚至不知道伏黑惠是什么时候来的!
事隔多年认出伏黑惠并不难,他基本没怎么变,尤其是海胆头,太标志性了,比他对自己爹臭着的那张脸还要标志性。
就很尴尬……
从和甚尔见面之后被抛之脑后的尴尬一股脑冒了出来,鲤生在被子里动也不敢动,可以的话,他甚至想直接钻回去,等着呼吸着同样空气的人能体谅他的窘迫,自愿离开,来给他一条活路。
在「体谅」这件事上,伏黑惠比他父亲要更熨帖。
惠又踢了甚尔一脚,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去烧水。”
甚尔居然又一次被「说」动了,离开了房间。
支走了伏黑甚尔,伏黑惠学他老爹那样盘腿坐在床边,盯着泉鲤生。
鲤生看起来好多了,没有惠昨晚刚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样虚弱,和固执。见惠一直盯着自己看,也向他投来疑惑的视线。
“怎么了?”
“你不应该回来。”
“欸……”泉鲤生没想到已经长大的伏黑惠,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是被讨厌了……吗?
而伏黑惠又说:“我很想你,鲤生。”
泉鲤生一怔,失笑:“……你和伏黑先生越来越像了。”
“甚尔也这样说,是么?”伏黑惠敏锐地从称呼上判断出了态度,他垂下眼,开口,“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他只会说谎。”
泉鲤生:“……”
可以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伏黑惠。
“你走之后,他还是很糟糕。”
“是吗?”
“我被他甩给禅院一段时间,当了一阵子的禅院惠。「把亲生儿子卖回给早就断绝关系的家里,也只有咒术师杀手干得出来这种事。可这也比他的其他勾当见得光多了。」我在禅院听人这样说。”惠说,“后来,五条老师把我从禅院带了出来。”
泉鲤生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还是很糟糕」能有多糟糕,天花板不就是之前那样了吗?
是他小看伏黑甚尔了!
这好像已经不是「糟糕」能概括的东西了吧?应该被抓起来,接受法律和道德的双重审判啊!!!
「伏黑甚尔早就是个没什么道德可言的法外狂徒」,愤懑中的鲤生险些忘了这一点。
伏黑惠没其他情绪,他平静地讲诉着他还记得的事情,不知道是想向泉鲤生说明情况,还是单纯的,在对着久别重逢的人说些能弥补缺失时间的话。
当事人太过于冷静,鲤生也只能安静听着——
“他把你留给他的钱全部拿去赌马了,一分都没剩。找不到人的时候应该是在犯罪吧,我猜。”
“没收入的时候他会跑来高专,找我要钱。但是从来不对别人说我和他的关系。”
“五条老师把我从禅院带出来之后,找他打了一架,我知道五条老师是真的想杀了他,他也一样,所以两个人都半死不活躺了几天。原本我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可是五条老师比他好得快,痊愈之后带着我去他面前耀武扬威。”
“他们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
“他们都是武断横行的独||裁者。”惠说,“伏黑甚尔也好,五条悟也好,在咒术界浸泡过的人都是疯子。我也——”
“你不一样。”鲤生反应相当快,打断他,“我觉得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