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依旧回答:“要你来管闲事?”
来自黄泉的兄弟俩,动手了。
薄朝彦的眼睛能看清对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堕天脸上脸上狂妄的表情,眼神的转动,四臂挥舞间门带来的地动山摇。
万钧之力该是笨拙的,堕天却不是那样,他身形更灵敏,让人惊叹那样的体型原来可以在转瞬间门迸发出速度和力量齐头并进的架势。
如果这里还有被的咒术师在,恐怕会对自己后半生的咒术师生涯产生强烈的自我怀疑吧。
风被斩断,建筑化为粉齑,碎云搅乱视野,死亡的概念如烟尘弥散在每个角落,最后落到薄朝彦的肩头。
若说堕天是极致的暴力,那么薄朝彦就是极致的随和。
就像木通的枝蔓缠绕野兽,野蔷薇盛开在腐烂的尸体之上,安然自若的狂言家立于急风骤雨面前,口中轻轻吐露着再简单不过的词汇。
一言吹开飓风。
一言断开横斩。
一言拢住火焰。
一言熄灭月亮。
一言倾泻荆棘。
一言招致谄曲。
堕天的目的是摧毁,他是这个时代最无解的凶兽,连接的是无数的惊慌和恐惧,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将他推到了极高的位置,就像白色尸骸堆积出的王座。
薄朝彦则是创造,他的语言创造暗藏杀意的生机,他不需要任何人的虔诚,即使面前无人跪拜,他自始至终都踏着这片大地,头指青天。
胜负是看不见的,即使是正在你死我活中的人也没办法判断出优劣,他们也无心判断,眼中只有扭曲的对方,薄朝彦能够无比清楚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堕天在笑,自己也在笑。
自己的笑容随着距离的拉近而愈发张扬,而堕天的笑容却戛然而止。
胸口被手臂洞穿的时候,痛觉是冰冷的。
堕天的手已经触到了薄朝彦的心脏,在砰砰跳动的脏器上留下指印,野蛮的凶兽停住了动作,所以凌虐周围的一切异象也都僵止。
“你闹得太厉害了……”薄朝彦吐出一口鲜血,和自己身上来自兄弟的血混在一起。
他的虚弱来势汹汹,脸色和空中的尘沙一样朦胧,即使是近在咫尺的堕天也看不清面容的情绪。
可他还在笑。
堕天猛然暴怒,他意识到薄朝彦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死在自己手里。这样刻意的行为和侮辱又什么区别?!
他是唯一能和自己比肩的异类,当他厌倦了争斗,那也是厌倦了争斗的对象,只有不在乎了,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要你来管闲事。”堕天攥住了薄朝彦的心脏。
薄朝彦闷哼一声:“我不在乎你,你也不在乎我,你得承认,我们对彼此的重要性来自于「畸形」本身,可我早就不是「残缺的薄朝彦」了……只有你还是那个孤独的你。”
堕天的表情变得非常恐怖。
“*时间门决定会在生命中遇见某人,心决定你想让某人出现在自己生命中,行为决定最后谁能留下。你什么也没有遇见,什么也没有出现,所以什么也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