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得。”朝彦说。
“都说狂言家洞察万物,心眼如明镜,慧闻,慧知。此番却为何不可得?”
“我并非阴阳师那般善占卜,通五行。能回答圣上的前两个问题,是因为微风和煦,稍加询问便不吝赐教。”朝彦说,“可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只有您知晓,我不问,便不知。”
“你为何不问?”
“天子所思,岂是凡者可询。”
村上天皇心情大好,也不计较薄朝彦没能回答他问题的过错了。
“你比晴明更能言善辩啊,不必妄自菲薄,我知晓你的本事。”天皇说,“召你面见不止赠礼一事,你听我言。”
接着,村上天皇才说起了今日的正题。
“忠行于离别前留于我书信一封,请求我年长四一拆开,政务繁多,一时未能想起。如今我拆开了信,信上所言:四十又二,或遭大劫。”
意思就是,贺茂忠行很多年前离开的时候,给了天皇一个锦囊,让他四十一岁的时候拆开,结果天皇忙得要死,一时间就给忘了。
等要到了四十二岁,他打开一看,上面横竖写着:陛下,危!
所以说贺茂忠行为什么是天皇最喜欢的宦海人精呢,知道自己得占卜点有用的东西,来维护阴阳寮的权威,又知道这种事不能当面讲,难免被迁怒,说不吉利。
留下信,干脆跑路,管你看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呢,反正波及不到他。
而薄朝彦在琢磨,天皇告诉他这件事干嘛,真的觉得害怕或是愤怒,想要算账也应该找贺茂忠行,实在不行的话,也是迁怒晴明吧?
而且,阴阳师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会占卜,也不能预知未来,自然不具备提前逢凶化吉的本事啊。
他委婉道:“晴明今晚寄宿博雅家中,您要唤他吗?”
源博雅轻轻“啊”了一声,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闭上嘴装作木桩了。
天皇失笑:“我一直听闻你和晴明善于互相推诿,原来是真的。”
薄朝彦义正严辞:“要说阴阳术,贺茂忠行下也只有晴明了!”
“我并非找你来解决劫难。”天皇说,“我知忠行,若有解答的法子,他自会一同留于信中。既是留信离去,应是自觉无颜,也不想辜负我的期待吧。”
“那您……”
“《河图》、《洛书》、《太乙》,狂言家观之为何?”
薄朝彦想了想,干脆走到箱子前,打开箱子将书取了出来。
是很简单的三本书,没有任何算得上特殊的装订,或是其他值得珍藏的价值,最大的价值恐怕就是书籍本身了。
《河图》、《洛书》和《太乙》都是阴阳道的书籍,从天武天皇以来,就严令禁止一般百姓拥有。
毕竟阴阳道是国家的独占工具,作为当权者,自然要将权利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
“若您所问为「书籍本身」,那这三书自是阴阳道的基石。”
“若我所问为「书籍之外」呢?”
“……那便是异想天开。”
“朝彦——!”源博雅不得不出声喝止好友。
他清楚薄朝彦和安倍晴明一向随性惯了,平日里对天皇出言不逊的次数多到数不清,但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天皇的面说呢!!!
天皇抬手制止了源博雅,语气中未有不愉,甚至带着赏识:“看来你是知晓第三个问题的答案了。”
“是,所以我说,是异想天开。”
源博雅快急到把佩刀扣出洞来,而薄朝彦接着说。
“您自觉时日无多,膝下皇子没有您的本领,不管谁继位都只会被氏族把持。阴阳寮在您在时还能称为皇室所属,可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他看着手中的书,敛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