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英冷着脸:“高荣,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母子不容易,我们都能够理解。但是你妈这张嘴,真的要管一管,莫害了别人,害了你。”
人群里有声音传出:“
是啊,王寡妇这嘴也太狠了点。我们平时都是看你们孤儿寡母的让着,可不是我们怕她。”
“她和杨桃庄就是两根搅屎棍,讨厌得很。”
正贴着老屋墙根看热闹的杨桃庄愣了一下: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骂我?她不敢接嘴,将身体缩着避免被人关注到。
徐云英目光如电,准确扫到杨桃庄。杨桃庄心头一跳,讪讪地解释:“蕊蕊送扣肉把碗落下,我来拿碗。”
陆高荣听到徐云英这一番话,沉声道:“是!您说得对。我回去后一定好好和她说,您就当她是胡言乱语。”
他看着盛子越和顾鞍,满脸的歉意:“盛子越,你我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又是校友,我祝你爱情甜蜜、生活幸福。如果我妈说了什么话让你觉得困扰,非常非常抱歉,你只管骂只管打,我都认。”
盛子楚“切!”了一声,却被盛子越制止。
盛子越双眸清亮,认真回应着陆高荣的话:“陆高荣,谢谢你的祝福。你也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成就非凡、前途似锦。
所以,请你约束好家人。毕竟,家规正则家风正,家风正则家道兴。”
陆高荣若有所思,怔怔地看着盛子越,内心那股浓烈的喜爱与欣赏涌上来,让他万般不舍,不由自主地向前踏出一步。
王君香脸一白,下意识地挡在儿子跟前。一转眼,正对上高虎和顾正贤的视线,吓得一个激灵,以为他们要对
付儿子。
眉眼清秀的小伙子大衣衣襟打开,他底下穿一件军装,腰间皮带右侧清清楚楚地别了一支手木仓。
那可是要人命的东西!
刚才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肆无忌惮,现在陆高荣来了,她哪里敢再造次?她拼命地拖着儿子往人群堆里走。
“走走走!我们回家!”
陆高荣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忽然如此焦急,他心中五味杂陈,内心升起浓浓的逆反心理——
我一直这么听话,只因为心疼和理解母亲的艰难,可偏偏我的忍让、顺从,却助长母亲的强势,让她变得人人厌憎。
我一直这么努力,就是想掌握自己的命运,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实现儿时的梦想。可现在却发现,站得越高,身后越荒凉;盛子越早已心有所属,儿时梦想永远不可能实现。
他的眼中满是失望,悲伤地望着母亲。或许,就这样放弃一切,守着母亲过完这平静的一生才是他的宿命吧?
陆高荣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寒风之中,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似乎这个世界的悲喜都与他无关。
这样的陆高荣吓到了王君香,她有一种预感,如果不做点什么,阻止儿子此刻的想法,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做什么呢?我应该做点什么,才能让儿子的眼睛像以前一样明亮?
对!他喜欢盛子越,可是盛子越找了个当兵的,那个当兵的带来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拆散了他们,高
荣就能和盛子越在一起,他一定会感激我。
想到这里,王君香忽然抓住陆高荣的手,转过身指着高虎,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道:“那人是特务,他有木仓——”
啊?
特务!木仓!
人群一阵慌乱。
高虎搔了搔脑袋,偷瞄了一眼顾正贤,声音像蚊子一样细不可闻:“我,我没拔木仓啊……”
徐云英气得要命,手一挥,对着人群说:“他不是特务,是我徐云英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