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眼睛的,但凡心疼姑娘的,谁不想找个五福俱全的家庭?
五福中的寿、富、贵、安乐、子孙众多,你占了哪一样?谁会和你结亲家?”
旁边人听到徐云英的话,都暗暗点头,是啊,人人都盼着五福临门,那王寡妇家真是一样都不占。
寿?陆高荣父亲早逝、兄长溺亡;
富、贵?乡下贫苦,他家全靠王君香做点缝补、绣花的活计才勉强活下来,更是不沾边。
安乐?王君香口舌恶毒,最爱与人争吵,哪有半点安乐可言。
子孙众多?高荣上无兄长扶持,下无弟妹仰望,孤单一人。
五福!这一句话成功地让王寡妇崩溃。她这一生命苦,最恨别人提“五福”二字,此刻被徐云英戳了心窝子,“嗷——”地一声就冲了过去。
头发散乱,面目狰狞,状若疯狗。
徐云英此刻家人都在身边,才不怕她,后退半步,大喊一声:“打!”
盛子楚兴奋大叫:“得令!”手中竹笤帚一挥,细密的竹枝扑打在王君香身上,王君香惨呼一声,哀嚎道:“救命啊,杀人了——”
盛子楚心中有数,下手并不重,只不过竹枝抽人会痛,哪里能把她打坏?她笑嘻嘻地边抽边说:“打的就是你这个老妖婆!看你以后还敢到我家门口骂街!”
王君香边躲边骂,嘴里依然没有停。
村里的人都在看热闹,还有不怕事大的在一旁叫嚷:“打她的嘴!王寡妇嘴太坏。”
“这竹笤帚太干净,还是差点意思。应该先糊点鸡屎、猪粪,再来打人那才痛快。”
“楚楚这笤帚舞得,跟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一样,漂亮!”
没有一个人同情王君香,这让她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痛苦。双手抱头,渐渐被赶到檐廊东头,一抬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一个眼生的老头,穿着件军大衣,笑眯眯地背手而立。
连一个外人,都敢来笑话我!王君香这一刹那忽然生出一股孤勇,大叫一声一头冲向眼前这个老头。
“我不活了!”临死也要抓个垫背的!
兔起鹘落,变故陡生,顾鞍与盛子越人在堂屋,根本来不及拦下饿虎一般冲过来的王君香。
“啊!”
徐云英口中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顾司令怎么跑到门外来了?如果被这王寡妇碰伤一块油皮,都是自己的罪过。
还是高虎反应快,他斜跨一步,身体牢牢挡在顾正贤前面。这疯女人来势太猛,高虎牢记着司令的嘱咐,不能拔木仓、不能显露身份,只抬手轻轻一架,便将王君香推开一尺。
王君香
眼睛尖,高虎抬手之间,军大衣散开,腰间皮带亮出半截,里头赫然藏着一把黑乎乎的手木仓木仓套。
他有木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