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始终被子就那么大。
楚丹樨很快就把他揪了出来。
“……”
他不敢看他。
他用了一年,才知道怎么和那个安静的、温和的楚丹樨相处。
但真正的楚丹樨,还是太陌生了。
他怕他。
才发现那么多年,他其实一直怕他。
怕被他讨厌,怕被他冷漠。也就是小时候,他才那么傻乎乎的就知道笑嘻嘻地往上扑。从来不会想自己配不配。
……直到楚丹樨彻底捉住他。
他才终于避无可避,从那双纯黑色清澈见底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那满脸伤痕、又蠢又瑟缩的模样。
楚丹樨叹了一口气,问他。
“你既为我去了食梦林,受了那么重的伤。回来就不问问我成果如何,好了没有?”
“哦,”慕广寒点点头,傻乎乎问他,“那你好了没有?”
楚丹樨黑眸沉沉,险些压不住情绪。
他好了没有,明明一目了然。怎么会有人这么傻。倒是他浑身是伤,怎么不问问自己好了没有?
他咬了咬牙。
垂眸,紧紧把那个傻子给抱住了。
……
楚丹樨既然伤好了,自然不能再继续住在月华宫。
但之后的一段日子,他却会每天都会到月华宫找慕广寒。
慕广寒从此过上了梦寐以求的那种有人陪的日子——每天暗戳戳的欢欣雀跃之中,他倒是也不敢仔细去想,楚丹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可能,他只是人好,从此愿意跟他做朋友。
慕广寒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
月华宫有一个方巨大的水晶镜,两人在里面的倒影,实在是并不相配。所以楚丹樨愿意跟他做朋友,就已经很好了,他不敢要的更多。
不久,日子好像又回到了酸梨林的时光。
慕广寒会拉着楚丹樨一起去树下看书,聊天聊地。风吹着叶子落下,掉进书里的就压成叶签。月华宫的东西不像外面总是很快就腐烂了,书签可以保存很久很久。
他还会拉楚丹樨去摘花,去饮思湖钓鱼。
他总在楚丹樨认真垂钓时,偷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暗暗勾画那清峻的眉目,贪看到不知道多少鱼儿跑了钩。
八岁那年感觉很大的那个山洞,十六岁的少年们,已经需要弯腰才能挤进去。
慕广寒叹气,准备转身。
却冷不防被楚丹樨揽着腰一把压回去。
那姿势暧昧,慕广寒心里一阵慌乱,挣扎却挣扎不开。
楚丹樨冰凉的黑发垂落,落在他脸颊痒痒的,他说:“阿寒,再过一年多,你就十八岁了。”
“……”
“按规矩,月华城主十八岁,可以搬出月华
()宫。”
“可以自行选择住所(),可以出城巡礼历练?()_[((),可以自由地……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