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的油香气在风雪里越发浓郁,还冒着热气。
都是亲人,也不用客气,阿安一闻见香味就馋了,不用阿满点头,颠颠跑过去把篮子接过来。
不怕烫,捏一颗炸到红褐色的焦香丸子丢嘴里,一口下去,丸子外面的焦香脆壳咔嚓作响。
“好吃,好吃。”阿安吃得连连点头,不光自己吃,还抽空为阿文和阿昌。
兄弟三人一路走一路吃,雪花飞进嘴里也不耽误吃丸子。
到家刚刚还烫手的丸子就没了热气,摸着就剩温温的。
三人吃饱,进家门就把篮子交给了芳婶儿。
下雪天没什么客人,芳婶早早关了大门。
这场雪越下越大,还不到黑天的点儿,屋里就昏沉沉的,点上了烛火。
村里,风雪裹着寒风,村道上却挺热闹的,外嫁的闺女,拖家带口顶风冒雪出村,急吼吼往婆家回。
嫁进村子的媳妇,也都裹着棉被往村里回。
风雪眯眼睛,两方交错而过,认识的相互打声招呼,不认识的默默加快回家的速度。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家家户户走亲戚的人也都回来了,烟囱也比中午那会儿热闹。
青烟带着饭香被风雪吹散。
接下来几天,这场大雪断断续续地下着,阿满家除了老宅那边的亲戚也没别的亲戚了。
所以别人忙着走亲戚的时候,阿满一家躲在屋里吃喝玩乐,不受冻不受寒,过起了猫冬的日子。
等风雪彻底停的时候,已经到了正月初八
,村里的学堂都开课了。
过了疯玩了十来天的小娃子们,一个个都不想去上学,被家里人揍一顿后,撇着嘴哭唧唧去学堂。
为了方便小娃出行,村长和去年一样,组织村里人清扫村道上的雪。
初十这天,两个巴掌厚的积雪被清到路两边的田地、河沟里。
等开春化了冻,这些雪水就成了浇灌田地的水分,到了月份直接可以耕种。
雪清完,太阳一晒,冻硬的泥化冻,人踩上去,一踩一脚湿泥。
枯枝野草上面的积雪也没了七七八八,露出黑色或者黄褐色的皮肤,远远看上去萧瑟得很。
赶在十五之前,雷震和钟含娇碾着湿泥进了村子。
半下午睡懒觉的白老头被揪起来,给雷叔和钟姐姐看诊把脉。
两人期待了四五个月,听到白老头的结果时有喜有悲,“身子调理的差不多了,不过怀孩子还是需要缘分,急不得。”
白老头点点钟含娇,“太着急,反而不利于怀孕,你心里放松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就像桂芳和老忠,他俩顺其自然,孩子该来的时候自然就自然来了。”
钟含娇有些失落地点头,不过很快又燃起希望。
尤其是知道桂芳怀孕以后,她心里坚信自己也能怀孕。
接下来几天,阿满按着白老头给家里人都号了一次脉,赶在老头和阿安走之前,好好利用一下。
她认识的神医就这一个,不得好好让他发挥发挥效果。
白老头嘴上说着阿
满是个黑心周扒皮,行动上却很是听话,不用阿满催,号完脉。
带着阿安在隔壁药房忙碌几天,把各种药丸子都准备了一两个月的。
有治风寒的,有治发热的,有治跌打损伤的,还有防蛇虫的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