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冉冉不到八点就醒了,在床上来回翻滚,整个人都换了个方向,脚丫子掀开了被子,还把枕巾放进嘴巴里啃。
鹿滢没有马上叫醒他,而是拿起手机从各
个角度给他拍照。
“妈妈,你在干什么呢?”冉冉忽然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一看鹿滢在给他拍照,赶紧朝她扑过来,“我刚才是不是流口水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鹿滢赶紧把手机举高,“没有,你刚才睡觉的姿势特别好看,我就随便拍了几张”
“我不信,你肯定是拍我的丑照了!”冉冉跳起来要够她的手,无奈长得太矮,根本够不着,“呜呜呜,妈妈欺负我,我要找爸爸告状!”
鹿滢压根不带怕他的,“那你去告啊,看他会帮谁。”
冉冉一想到他爸那个妻管严的样子,气哼哼地叉起小腰:“鹿医生,你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有一点神医的样子吗?”
“这样怎么了?不就是拍了点我儿子的黑历史嘛,哈哈哈~”鹿滢笑嘻嘻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扭头就把方才的照片发给了霍争晖。
冉冉鬼哭狼嚎地跑去找霍廷安告状,霍廷安兴奋地看向鹿滢,“啥照片呀,给我也发几张!”
“爷爷,你怎么也欺负我啊!呜呜呜,你们这些大人,就会欺负小孩子!”
冉冉悲愤交加地吃了好大一碗蒸鸡蛋。
早餐之后去外面散个步,张磊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嫂子,好消息啊!那犯人各项数据好转,已经脱险了,医生说要请您过去复诊,现在可以抽时间过来一趟么?”
鹿滢伸手揪了揪冉冉的脸蛋,“好,我这就让虎子送我过去。”
到了医院给患者
诊断,他的舌苔已经不再灰腻,瘀斑已经没有了,脉象也平和了不少。
住院医生道:“患者的痰鸣声基本消失,能够说话了。双手已经温暖起来,只是双足还比较冰冷,您看给重新开个方子么?”
张磊在这时凑了过来,“鹿医生,您看他现在能接受警方审讯了吗?审讯专家已经到了,就在病房里问。不然我担心他过会儿又睡过去了。”
鹿滢却摇了摇头:“将死之状虽然减少了,但他并没有彻底脱险。他一身气血差不多耗尽了,那么大剂量的竣毒之药只勉强保留住了一丝阳气,他的下肢仍然冰冷就是证据,不能够大意。”
张磊颇为无奈:“那怎么办?”
鹿滢:“别看他是逃跑之后生病的,其实病邪由来已久,且来自于太阳经,那接下来,我只要通过这条路把病邪驱逐出去就好。”
张磊听不懂,但不妨碍他崇拜,“好好好,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那你赶紧开方吧。”
这次的方子其实跟昨天的差不太多,一样使用了大剂的附子,因为患者体内冰寒尚存,需要继续扶阳,采用120g山萸肉固脱。她又减去了几味药,改换麻黄和细辛。麻黄用来开表闭,细辛则能够驱逐沉寒痼冷,用来解表。
“记住,麻黄汤单煮!”鹿滢叮嘱住院医生。
“那这一服药下去,犯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接受审问啊?”张磊急的直搓手。
审讯专家总不
能一直在医院等着,人家还有其它的工作。
鹿滢估算了一下,“今晚或者明早,患者应该就能有精神接受你们的审问了。不过还是那句话,要注意控制时间。”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张磊急匆匆地离开,跟审讯专家商量过后,决定先把他们送回去,等这边的犯人醒了再马上接过来。
大约六个小时之后,这名患者终于出汗了,伏寒外透,指甲的颜色都转为了淡红。
而且,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周遭的医护人员都大为佩服,昨天这人还一副彻底不行的样子,今天就完全脱险,想吃东西了,他们西医何曾有过这样的速度?
鹿滢告诉张磊:“患者已经完全脱险,可以开始接受审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