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阿榆果然拿来了那只装有毒虫的小笼子。
昌平侯远远瞧见,眼睛便亮了,伸手便要去接。
阿榆却有些恋恋,犹豫了下,才放到昌平侯手中,嘀咕道:“昌平侯可得小心了,这虫子诡异得很,我这两日研究了许久,完全不解它怎会令人发狂。”
“本侯自会当心。”
昌平侯随口应着,已检查起那小笼子。
沈纶眯了眯眼,依旧是那种风烛残年的虚弱和无力,慢慢道:“孩儿们虽打开过几次,但并未取出过这虫子,必定还是原来那只。昌平侯莫非不相信?”
昌平侯本不欲开笼检查,听二人言语间似有些紧张,不由生了疑心,笑道:“我岂会信不过沈相?不过我既来了,自要当面看清辨明,以免有个万一,再生误会。”
他边说着时,边将笼子放在旁边小案上,自腰间囊中取出一截香,小心点了,又取出一盒药膏,将双手涂满,方才戴上两只指套,打开小笼,仔细向内看去。
他所不知的是,在他开始这些动作前,另一边的茶室里,一名身着黄色圆领长衫的中年人步出,沉着脸快步走来,然后立于支起的窗扇前,盯着昌平侯。
沈惟清不前不后地跟在黄衫人身后,眼睛余光瞥到了屋内情形,冷冷一笑。
那个需要凌岳以内力镇住,方能勉强让他们一观的毒虫,被昌平侯点的香一熏,动作变得极迟缓,轻易便被昌平侯捏起,细细查
看。
“没错,就是它了!”
昌平侯欣喜地说着,如释重负。
沈纶已察觉窗口的人影,紧张道:“既已确认无误,快放回去吧!”
昌平侯倒不意外沈纶的紧张。
他捏着这虫子时,同样全神贯注,紧张得额际冒汗,乃至于窗口多出人影,将屋内光线略略挡暗了些都未察觉。
他飞快将虫子放回笼中,关紧搭扣,方笑道:“沈相放心,如今它伤不了人!”
身后,便有他熟悉而惧怕的声音,淡淡地说道:“虫子伤不了人,那你呢?”
昌平侯如被冰水浇过,艰难地回过头去,正见黄衫人负手立于门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外面的日光,也模糊了他的面目。但昌平侯似能看到他眼底刀锋般的冷冽。
他的牙齿不由磕得的的作响,艰难地挤出变了调的声音。
“陛……陛下……”
他猛地回过头,看向沈纶。
到了此步田地,他如何不明白,这都是沈纶的计策,或者说,是沈家祖孙的计策!
他们虽拿到了最要紧的证物,但无论是毒虫还是秦池的书信,只能证实此事跟楚王的狂疾有关,却无法证实此事与昌平侯有关。
田大虽被抓,但田大也不知内情;带着蝮蛇出现的黑衣死士都已是死人,根本开不了口,也无法证实这些是昌平侯所安排。
沈家需要时间去搜集证据,但昌平侯早在沈家卷入秦家之事时,便开始着手准备反击,就是为了此时拖住沈家,逼
沈家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