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金缕不觉白了脸,悲怨道:“这是命数,何必去比?阿榆,我们最要紧的,是过好眼前这一生。”
“所以,为了过好眼前这一生,你又打算踏着我的血肉上了?”阿榆盯着这一脸慈悲的妇人,“说了那么多遍昌平侯府的助益,就是想让我交出那个威胁到昌平侯府的东西吧?若我不同意呢?”
“若你不同意,你不同意……”
“若我不同意,便是我在逼你?然后呢?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
阿榆想着,又笑起来,“对了,我的身世。当初拐我时,你并不清楚,不然你没那这狗胆!但后来我父母的事传开,又见我才识不俗,早该想到了!
这也是你们敢于收留利用凌叔的原因!当年跟过阿爹阿娘的人,见不得光,于山匪而言,很是安全。”
“阿榆,我也不想……”
“你从来不想,但从来都这么做。若我没猜错,你才是我这门亲事最大的变数
吧?”
阿榆笑容敛去,淡淡看她,“罗金缕,我也明白告诉你,我挺喜欢沈惟清的,还真打算跟他过好这一生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去,但别妨碍我。
以前我年少,无处可去,这才寄身临山寨;如今裴当家成了官人,不再是我寄身之处,我不会再有顾忌。
你若妨碍我,我要你命!”
罗金缕清楚阿榆的行事,不觉手足冰冷,“我、我并不想妨你。那东西对你也无用处,何苦逼我!”
“我逼你又如何了?”
阿榆冷笑,“横竖你小事大聪明,大事拎不清。我便明着告诉你,那东西是昌平侯谋害楚王的证物,审刑院早就盯上了,不可能不回明官家。
一旦有了更多线索,你们的大靠山面临的是抄家灭族之祸!
你们帮他灭门秦家之事,好歹拿裴潜以好色的名义顶了包,再卷入这些事,这是多想死啊!”
罗金缕听得呆住了。
她并非不知利害,当年为了保魏王,包括她第一任丈夫苏中丞在内,多少朝臣倒了霉,都是她亲眼所见。
但她素日所闻,无非是丈夫裴绩成相告的那些事。
他们靠昌平侯、江诚等人获得高官厚?,素日所言,自然是昌平侯和江家如何握有实权,如何得许王扶持;待许王继位,他们又是何等前程远大……
如今看着,这靠山,究竟能不能靠得住?
半晌,她试探着问:“若昌平侯出事,许王不会袖手旁观吧?”
阿榆笑了起来
,“昌平侯为何谋害楚王?楚王出现后,谁得益最大?
许王袖手旁观或许还能撇清,若卷了进去,官家还会信任他吗?他的储位还有指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