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时,果如葛娘子所言,是一尊气势逼人的镇魔罗汉,正怒视手中一金钵,显然钵中有其镇压之物。
那钵盂涂着金粉,但阿榆以剔骨刀撬动钵盖时,明显感觉出那钵根本就是木质的,且上下衔接之间有缝隙,似是刻意留着透气所用。
阿榆深吸了口气,看了眼沈惟清,低声道:“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不知还在不在了?”
住持猜到那位葛娘子可能利用此处藏了东西,苦笑道:“小娘子放心,这罗汉金身,寺内僧人或信徒绝不敢擅动的。”
说话间,阿榆剔骨刀伸出缝隙内,隐约感觉出刀尖拨到东西,不由一喜,忙略加了些力,便听“噗”的一声,钵盖已被撬开。
移开钵盖,里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只细铁丝编就的小笼子,下方则放了一封启封过的信。
阿榆忙将那略有锈蚀的小笼子抓起,递给沈惟清,自己则拿起信,只看一眼,便道:“是秦家阿爹的亲笔信。”
她匆匆打开看时,其内所叙,正与葛娘子所言并无二致。
正看时,忽闻得沈惟清声音有些异样地唤道:“阿榆!”
阿榆转头看时,沈惟清正侧耳听着笼内的动静,神情难掩惊愕。
阿榆骇然,“难道……”
二人看了眼住持,到底没再说下去,只跟他要了一件旧僧衣,将那笼子紧紧包了,辞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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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慈恩寺,阿榆犹有些不真实感,问道:“我们就这么拿到了
?出来了?那东西……是活的?”
沈惟清也克制不住地骇然,“里面的确有……很多爬动的声音。”
“……很多爬动的声音!”
阿榆刚刚看过秦池的信,明明提起过,他悄悄看过,里面是一只虫子,一只!
“难道……难道隔了近九年,这虫子关在这笼子里,不但没死,还……还生了一堆小虫子?”
阿榆算是个胆大包天的,但看着沈惟清手中的包袱,想着里面竟藏着一堆可能让人发狂疾的虫子,也是汗毛直竖。
寺外林子里忽有人影晃动,阿榆忙握住剔骨刀警戒时,黑暗里已传来安拂风的声音,“是阿榆吗?”
脚步声奔来,原来是安拂风、钱界、花绯然、王四等,身后还随了不少人,有安家的,有游侠儿,也有王四的手下。
阿榆、安拂风欣喜相见时,王四亦上前回禀道:“少主,我按您的吩咐,请了安七娘子、韩衙内等人,循了少主做的记号,一路寻到了这里。方才我等已在四处巡视过了,并未发现异常。”
沈惟清道:“我们行动得快,他们应该没反应过来。不过……回去这一路,怕会有些不太平。”
阿榆却不在乎,只向花绯然身后看了眼,笑嘻嘻道:“绯然姐是猜到可能会不太平,所以留下了韩大哥?”
花绯然笑了笑,“他素来热心,第一个说要赶紧过来,但走到半路说脚疼,我就让两名随从陪他在一处茶竂歇脚了。”
“……”
安拂风想了想,爱操心的毛病又犯了,劝道:“绯然,郎君如此娇弱,总不是个事儿。等成亲之后,还是要好好管一管。”
花绯然抚了下腕间的翠玉手串,微微一笑,“嗯,等成亲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