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体质有异,吃海鱼、海虾常会身上生疹子;有时闻了某些花香,也会生疹子。
秦池忙去御膳房跟众御厨们核对,确认给楚王的吃食中,早已剔除了那些发物,便疑心是不是楚王的休憩所在
的聆风殿附近有何花草,诱发了那些疹子。
他赶到聆风殿,寻到殿后时,闻到了某种异香。
对那常人而言,那香味淡得可忽略不计。但秦池嗅觉极灵敏,已觉出这香气不对劲,像烧焦的肉香,又像油炸的蚕蛹,说不出的诡异。
循着香味寻觅过去,他听到了假山后有悉索之声,似有人在拂动秋叶。未及走近,假山后的人听到动静,已奔了出来,却是个年轻的小太监。
看到秦池,小太监一脸的惊惧。
秦池正纳闷时,另一边脚步声起,却是楚王妃带了两名侍婢和数名侍卫疾步走了过来。其中一名侍婢指着那小太监道:“王妃,就是他!都说了楚王在内午休,不得搅扰,不知怎的就进去了!小婢眼看他从殿下房间出来的,指不定在香里茶里放了什么!”
楚王妃颇有些杀伐果断的性子,立时喝道:“带走!给我好好审一审!”
秦池见小太监被逮了,忙上前行礼,说明来此处因由。
楚王妃也吃不准楚王究竟因何起了疹子,便道:“你再四处查看下也好。明天是大日子,万万出不得差错!”
待楚王妃带人离去,秦池到假山后拨开落叶细寻,果然发现一处泥土松动。
他拨开浮土,找到了一只木匣。木匣内,则是一只用细铁丝编得极密的铁笼,不过巴掌大小,一时也看不清里面装的究竟是何物。
他不敢妄动,决定交给楚王妃处置。
但他刚
离开假山,还未走到聆风殿,便见那名小太监被人拖了出来。
听楚王侍从议论,竟是咬了牙内暗藏的毒药,自尽而死。
秦池立时意识到,自己藏在袖中的这铁笼,怕是干系极大。
他鼓起勇气,正待走向聆风殿时,内侍省一名姓梁的供奉官走来,笑眯眯地问:“秦太官何往啊?”
秦池敏锐地觉出不对,陪笑着说了前来的缘由。
梁供奉便拐弯抹角地问起有无查出异常,又套近乎似的问起秦池妻儿之事。
秦池听在耳中,分明有威胁之意,当下不敢造次,只说并无发现,匆匆告辞而去。
回到官署,秦池细想所遇之事,多半与楚王有关。怕是有人要害楚王,但尚未得手,便被撞破了。
而那害人之物,多半就在小笼之内。
他待要拿着那小笼向上回禀,那人敢谋害楚王,岂是等闲之辈?
他官小位卑,所知有限,对方又知他根底,如今已有准备,只怕最后不但找不出谋害之人,反让自己陷入泥沼。
思前想后,他决定按兵不动,盼对方看他识趣,别再找自己麻烦;又盼对方失了此物,放弃谋害楚王。
虽心存侥幸,他也不敢大意,将此事写了下来,和小笼一起带去了御膳房,放在了葛娘子的私柜里。
彼时他们正一起研制一种提鲜的九制香,中间有个调制之法不能间断,偏偏葛娘子受命回避,便将私柜的钥匙留了一把给秦池。
秦池将信件和小
笼放进了其中一只香料盒内,上方还覆了香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