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对皮肉,伤人也伤己。
她嘀咕道:“我还没消遣够。”
凌岳道:“小娘子放心,我会亲自将他们一一送回家,下回小娘子想消遣时,我找他们过来给你消遣。”
他垂头看着四人,冷声问:“先前是你们自己允诺,要陪我家小娘子消遣消遣,想必不会违诺,对吧?”
四人欲哭无泪。
待要否认,这等偏僻之地,只怕会是自己的埋尸之所。
于是,四个高大的闲汉,萎作一排,如猫眯般扑在地上,乖顺地答道:“对对对,绝不违诺,绝不违诺。”
阿榆顿觉索然,无趣地踹开挡住她前方路的某位,冷着脸便走。
凌岳见状也退了开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四闲汉也不知这个鬼魅般的黑衣人会不会在附近监视自己,会不会跟着他们回家,认定他们这些沙包的住处,擦着满脸的血泪,许久不敢动弹。
京师之内,几时有了如此可怕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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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平北是知晓阿榆先前计划的,至散衙犹未见阿榆归来,便拉花绯然换了便装,径去朱家桥,找到了藏在渔舟内的钱少坤。
钱少坤见到二人,忙向他们身
后看去,“阿榆呢?”
韩平北干笑道:“她午睡时着了风,有点头痛,便让我们先过来。若是她好些,很快也会过来。”
钱少坤十分之理解,“噢,女孩儿家,本就娇弱。我瞧着她素日穿着还算素净得体,只是性子委实不像了些。”
话未了,便觉一阵风来,忙转头看时,却是阿榆钻进了船舱。
一眼看着就是阿榆本人,眉眼无甚变化,但三人几乎同时敛了笑,怔怔地盯住她。
因秦家出事不过数月,秦家孤女还需服孝。
阿榆开食店谋生,虽不便固守士大夫之礼,真的苴麻菅屦斩衰三年,却也都是素白衣裳为主,衣饰极简,看着就是孝中小娘子的模样。
但此时,阿榆穿着绀青色绣水蓝荷花纹的交领上襦,束了一条靛青色百迭裙,原来的温婉娇弱感顿时一扫而空,清冷绝艳,不经意间还有种刀光剑影交错而过的锋锐和肃杀。
见几人盯着她,阿榆皱眉,“怎么了?”
钱少坤莫名有些胆战心惊,陪笑道:“没什么,刚韩衙内说你着了风头疼,正想着你会不会来呢。”
阿榆道:“噢,是着了风。不过做事总得有始有终,不找出这个宣娘子,我头再疼也睡不着。”
钱少坤便不再说话。
韩平北心下暗骂沈惟清办事太不靠谱,眼见阿榆不太对劲,怕弄巧成拙,也不敢出言安慰,只给花绯然使眼色。
花绯然也不用他说,便已靠到阿榆身畔,轻
声问:“阿榆,你没事吧?”
阿榆笑了笑:“没事。我早就知道,这世间本就无甚公道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