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潜接到陶斯文的电话,说岳国权死了,死于心脏功能衰竭。
陶斯文说,岳国权的追悼会三天后将在殡仪馆的一号悼唁大厅举行。
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哀悼,家属要求所有参加追悼会的来宾都穿正装,戴白花。
陶斯文还说,岳国权的讣告尚在草拟之中。
家属特别声明,岳国权同志下海前是一个好干部、好领导,他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下海后他是一个好老板,依法经营,按章交税。
临终前他特别交代,丧事要按照一个普通的人那样办,一切从简,拒收礼金礼物。
意欲寄托哀思的的生前好友,只需报上姓名,由工作人员按格式填写祭幛即可。
闻讯,哀痛之余,沈潜立即按图索骥给治丧委员会打电话,意欲献个花圈以表哀思。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沈潜跟她说了半天,她却哼哼哈哈,怎么听都像在应付。
沈潜放下电话,心里甚感不安。
是啊,他想,既然献花圈,总得出个花圈钱吧,一分钱都不出谁会给你办呢?
思忖片刻,他决定不等追悼会,晚饭后提前去殡仪馆悼唁,对岳老板的家属表示真诚的慰问。
殡仪馆乃是人生的终点站,这里几乎每天都有数起追悼会,哀乐声、鞭炮声、哭号声此起彼伏。
沈潜带着曾莉莉在停车坪泊好车,整整衣服,带着一脸肃穆走进了一号悼唁大厅。
岳国权的灵堂布置得简洁朴实,沿墙摆满了花圈
,低沉的哀乐在大厅萦绕回荡。
灵堂内,大约二十几名工作人员和前来悼唁的亲朋好友或坐或站,或交头接耳喁喁细语,或一言不发低头玩手机。
装着岳国权遗体的水晶棺椁安放在灵堂正中央,周围鲜花围绕。
沈潜在岳国权的遗像前停下来。
早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一个陪护人的搀扶下走过来跪在遗像旁边。
估计是岳国权的儿子。
沈潜和曾莉莉见状急忙跪下,倒头连拜三拜,然后将年轻人扶起。
“节哀顺变。”沈潜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接着侧头朝那个陪护人悄声问道:“治丧委员会在哪里?”
陪护人员心领神会。“请跟我来。”
沈潜和曾莉莉于是跟着陪护人走进大厅旁边的一个小厢房。
数名工作人员正在忙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坐在椅子上,神情有点疲惫,却看不出有多少悲伤。
陪护人悄悄附在沈潜耳边说道:“这位是岳国权的遗孀张芝。”
沈潜便上前握住张芝的手,态度恭敬而诚挚。“大嫂,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你们是——”
“哦,我叫沈潜,是岳老板生前的朋友。”
“喔,那请坐吧。”张芝客气地说道,屁股抬了抬。
沈潜看看屋里很拥挤,旁边并没有安排其他的座位,知道她这是礼节性地应酬,便忙掏出包来塞在她手里。
“我今天上午报了名号,定了个花圈。这是一点小意思,谨表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