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杀人,但看到宫里的金银玉器,美人美酒,无一不心动。
楚晏并未约束他们,他跟着一名太监走进了皇帝的寝宫。
“楚大公子,皇上就在里面。”
“有劳王公公。”
“不敢,公子当年与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无以为报,给您带个路而已,算不得什么。”
这位王公公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几岁,在宫里算是个不高不低的小管事。
他这人记恩,所以才在此时自告奋勇地给楚晏带路。
虽然这确实是件小事,但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楚晏一个人走进皇帝的寝宫。
内室中一张大床,床边跪着一名太医,而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楚晏慢慢走着,边走还边想,如果皇帝死了,他算不算捡了个大便宜?
“药煎好了吗?”那太医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问。
“他还有救吗?”
陌生的声音传进太医耳中,他回头一看,皱眉问:“你是谁?为何擅闯陛下寝宫?羽林军呢?”
“羽林军在外面,不过他们大多数都与朝中官员沾亲带故,而皇帝杀了他们的亲人,他们又怎会继续保护他?”
说话间,楚晏已经走到了床边,也将床上那位看得更清楚些。
待看清床上躺着的,他诧异地睁大双眼。
这人竟是他幼年时曾一起被欺负过的少年。
那时候他
的日子过得凄惨无比,总被皇子欺负。
不过也不是他一个人被欺负,这宫里的太监宫女,皇子们的伴读,还有皇室宗亲旁系子弟,哪个不被欺负呢?
其中就属他和另外一位纯亲王的孙子被欺负的最惨。
纯亲王有个傻儿子,好不容易在三十岁时有了子嗣,纯亲王对这个唯一的孙子宠爱有加。
每回进宫,他把孙子看的紧紧的,皇子们但凡弄哭了他,都会被纯亲王训斥一顿。
等纯亲王死后,这位小郡公的苦日子就来了。
皇子们都是记仇的,当然要有仇报仇。
虽然同病相怜,但楚晏和这位也没什么交集。
弱者和弱者之间是没有共鸣的。
那太医颤颤巍巍地挡在楚晏面前,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愚忠的,为了这么个皇帝,值得吗,裘太医?”
“你是谁?”
“您贵人多忘事,当年我在宫里,承蒙多番照顾,楚某感激不尽。”
楚晏时常受伤,在宫里连药都不好找,后来某次去偷药时碰到了裘太医,对方很大方地给了他一堆药,帮他度过了一段伤痕累累的日子。
“是你?那个岭南质子!”
质子这个词对楚晏来说很陌生了。
楚家早就不是王族,先帝让楚家送嫡长子入宫,不过是想断了楚氏的传承。
裘太医叹了口气,“你们都是在这宫里艰难长大的孩子,没想到也有对立的一天。”
裘太医让开位置,指着床上昏迷不
醒的皇帝说:“陛下大概是不想活了,连自己的命都算计进去了,若是今天醒不过来,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