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亲自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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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意味不明地瞧着狄啸,收回了压在案上的手,款款坐直了说:“邬老板都快要买不起粮了,还想着筑金屋?”
“小公子怎知我要买不起粮了?”狄啸盯着燕熙道:“搞乱漠狄银根和粮价的,是不是你们?”
燕熙坐在浓重的冬意里,却毫不受外头阴沉的天色影响,他施然地说:“你们漠狄的事情,做粮食生意的都知道了。我们只是个粮行,哪有这么大的能耐搞乱你们漠狄的市场?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得要多少粮,多少银子?你觉得这是一个粮行能有的实力么?而且那买卖瞧着,也不划算,我何苦高价收银子,又高价收银?”
“你们大靖国库空虚,国库里的钱,甚至不如从前姜家私库里的多。天玺帝的国库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砸漠狄的市场,且大的世家都倒了,民间门更没有哪个商号有这种实力。”狄啸冷凝了目光说,“漠狄市场之乱得有个源头,公子能不能给我指条明路?”
“想知道?”燕熙早就挖了姜家的私库,他和宋北溟的银库粮仓合并后,富裕程度远超狄啸的想象,又妙在他和宋北溟的生意都藏得严实,大靖尚且没人知道,漠狄更加摸不清他们的来路。
燕熙手搭在桌沿,腕子露出些许。红玉手钏滑出袖口,珠光在纤细的白腕上艳得惊心动魄,他似是想起什么,忽然心情很好,放柔了声音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狄啸目光被那手钏吸去,如血的红,反衬得那一小截腕子的白净像流动的清水,让人想要去掬一捧尝尝。
一个男人怎么能生出这么好的皮相,那腕子和手指柔中蓄力,该做些旁的事情才妙。
狄啸自问不是耽于美色之人,他要什么美人都唾手可得,偏偏遇着个看不清、吃不着还端足了架子的。
他被勾得抓心挠肺,要不是这人手上还捏着粮食,他当即就要把人扛走了。
狄啸不相信燕熙会轻易告诉他,他端坐不动道:“小公子有这么好心?”
燕熙慢悠悠地举起茶杯,轻泯了一口说:“生意若谈成了,本公子不介意送你点好处。”
“那就先谈生意。”狄啸看燕熙举杯间门滑出的腕子,心中躁意更甚,只得强压住了说,“之前的二十万石粮食一个月内到货,另外,我还要再买四十万石粮。”
“剩下的二十万石粮食,河清号能交上货就算不错了。”燕熙为难地说,“邬老板方才也说了,太子殿下来了西境,对粮食等军备严管,西境粮行不论大小,粮食储量进货多少,卖了多少,卖往哪里,都是要登记造册的。哪怕是少一石,也会被查出来。新的生意,我们河清号绝计没有胆子做。”
狄啸早就料定会如此,没有勉强新的生意,只说:“那就只谈剩下那二十万石,我可以接受二两银子一石的价格。”
燕熙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凉薄的笑道:“二两不成了,得要三两。”
“三两?小公子坐地起价,也不怕把碗砸了?”狄啸打听过市价,现在的价格是二两半,河清号狮子大开口到这地步,是笃定他买不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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