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三郡的官吏今日得到消息,说总督大人要见各郡、府、县的主官,请大家七日后,带着办事章程和账本到总督府。
各衙门主官早就跃跃欲试想要巴结燕熙,听到总督大人总算肯见他们了,皆是摩拳擦掌,想要极力表现。
只是一听说要办事章程和查账,又都有点犯难。
吏部素来耳提面命要各衙门将公务都制定成例和章程,这为着提高办事效率,也防止某个职务出缺以致无人知晓流程。
这事在文官配齐的衙门,做的尚好,在西境这种偏远之地,许多衙门便懒得去费那笔墨工夫,平日里办事混乱,得过且过。
不过补章程不算难办,只要主官重视,各地衙门紧着按平日里最优办事流程去写,几天也就赶出来了。
主官们心中也知道这是磨刀不误砍柴功的活,为着向总督表功,各衙门连着几日奋笔疾书,写得热火朝天。
而另一桩“交账本”,主官们却十分踯躅。自然有人就动了歪心思,于是又连着三日,各衙门通宵达旦,在账目上做手脚。
七日后,总督府里热热闹闹,各地主官争先恐后地来了。温演客客气气地将人迎入大院,挨个收了章程和账本,清点人后,便退下。
郡、府、县的主官大都相熟,他们寒喧着,互相打听总督大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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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来了有十余日了,西境官场有人已有人打听出来总督大人另一重身份,吓得脸都白了,今日恨不得是跪着来的。
懂内情的见那些不懂内情的还在瞎说什么“倖臣”,痛心疾首地说:“诸位同僚,莫再胡说了,你们可长点心吧。”
这位一开口,好几位知道内情的也高深莫测地说:“诸位若还想有命,便莫再说这种闲话了。”
不知内情的品出点意味来,纷纷苦苦哀求指点明示。
一番来回试探,答案出来了。
蒙在鼓里的官员们终于知情,他们哀嚎一声,颓然枯坐,喃喃地说:“总督大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这些官场上的老油子,从最初的震惊中迅速过渡到隐隐的不安。
并且这种不安随着他们长久地被放在这无人问津的大院而逐渐攀升。
到午膳时分,仍没有总督大人传见他们的消息,也没有人安排膳食,甚至连一杯水都没人送来。
他们又饿又渴,彻底坐不住了。
过午之后,有人受不了去,大声喊门,喊了半天没人应,试着拉门,竟然拉不开。
惊惧在人群中一下升温,他们逐渐激动起来,用力高喊拍门。
待他们喊得声音都哑了,温演才姗姗来迟,在门外头客气地说:“各位大人久等了,总督大人在看账本,大家稍事等待,账本没问题的,总督大人会请用膳。”
有官员扒着门缝问:“那有问题的呢?”
温演淡淡地说:“那不才便不得而知了,想必总督大人会有处置。”
这些人一下懵了,钻营官场的他们于这种细节上极是敏锐,他们面色渐渐变得很难看,互相试探地说:
“今儿这是鸿门宴呢?”
“咱们都是钦定的朝廷命官,总督大人就算要处置我《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牢记网址:m。1。们,也得按吏部的章程走,更何况如今证据不全,他不能就这样把我们办了的!”
“我提醒诸位一句,次辅大人、吏部尚书商白珩是总督大人的老师……”
官员们面色铁青地抱着一线希望:“查办乃都察院的职责,总督也越不过都察院去。总督管不到都察院,真到了都察院出手,我们还能申诉。”
有人提醒:“我听闻,总督曾在都察院任过职。”
勉强自我安慰的官员说:“他在都察院不过是个正七品的都事,两个月就走了。”
又有人提醒:“可是裴青时和梅筠都在都察院任过要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