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轻笑了一声,声音清润如碎珠落玉盘。
说到底还是不能小瞧了男人的征服欲,皇后如此绝色佳人,少帝却不能将人驯服,在闺房一事上颜面尽失,才更要在别的地方将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捡起来,以至于对皇后由爱生恨,百般羞辱。
少帝看到谢灼来,立马撩起被褥从床上爬起来,要向他问安。
谢灼懒得施舍这个侄子一眼,径自走到书案后。
桌案上堆着高高的奏牍。
谢灼在本该属于帝王的尊位上坐下,抬起头来,看少帝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了拳头。然而自知自始至终,却不敢出一声。
谢灼背往后靠了靠,指尖轻敲桌案,饶有趣味地打量眼前人。
少帝侧开了脸,声音颤抖问身边宦官:“皇后回椒房殿去了?”
谢灼才提起一点逗弄猎物的心思,对方就如此快地缴械投降,实在没意思得很,他提起朱砂笔,翻开一本奏牍批阅。
宦官道:“回陛下,娘娘出未央宫时跌了一跤,奴婢见她腿脚不便,好心要给她备一只轿撵,谁知娘娘不接受,偏要自己走,在雪地里一步一拐地回去,娘娘这是有意与陛下赌气呢!”
宦官掐着细嗓,阴阳怪调:“奴婢还听宫人们说,娘娘在回去路上,看到雪地里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奶猫儿,见着可怜就将小猫儿捡了回去。”
少帝冷冷笑了一声:“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可怜一只野猫,不如先可怜可怜自己吧。”
少帝说罢,拂袖离去。
大雪纷纷扬扬,风灌入室内,吹得谢灼面前奏牍纸张翩飞。
(3)蛇蝎
那日的事仿佛只是一个插曲,一夜过后,皇后依旧前来未央宫为皇帝侍疾,帝后二人和好如初,实在出乎人意料。
谢灼忙于边关之事,有好几日未曾踏入未央宫。
他示意随从退下,一个人走入大殿,入内便瞧见那道了紫色的倩影。
年轻的女郎坐在龙榻边,身子半倾,不盈一握的腰肢、饱满的臀瓣、纤细的长腿,勾勒出迤逦的一道曲线,柔若无骨地倒在帝王的怀抱中,正与帝王亲昵地说着话。
殿内回荡着男女的笑声。
她笑靥温柔:“陛下,该用药了。”
她十根玉葱一般的手指,捧起那只天青色药碗,轻舀了一勺,将汤药送到少帝的唇边。
窗外雪光透进来,细碎如琳琅之光流淌在她身上。
少帝笑着服下那勺药。
一碗药渐渐见了底,危吟眉转身,将药碗搁在案上,一抬头便对上了谢灼投来的目光。
她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尽失,只余下唇上那一抹红艳之色。
从谢灼的角度,自然将危吟眉方才的动作尽收入眼底。
她在喂少帝服药时,借着宽大的绣袍做遮掩,指尖轻抖了一下,有细碎的白色药粉从她指甲盖中洒下,落在药碗之中。
她站起身来,步摇垂落在颊边映亮她的面庞,
潋滟的眸中覆上了一丝仓惶。
“七叔。”她柔柔唤他,眼中写满了畏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