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殿门一响。
天医涂瑜垂下头才能掩饰住自己哀愤的神色:“陛下,娘娘醒了,但目前不能打扰她养伤。”
谢悼眉一皱,最终道:“我之后再来看她。”
南遥虚弱的靠在床沿,本来如瀑的黑发被烧焦到只剩半截。
她的目光似乎能穿透殿门,只余一片哀凉。
涂瑜那句“您如今的身体根本不能受伤,如此一遭,只怕性命堪忧。”荡在耳边。
浑身都疼的南遥无暇再想,苦涩的闭上了眼。
半月后。
南遥在涂瑜的治疗下,愈合了皮外伤。
她正坐在院中吸取月华,一个熟悉的脚步响起。
她睁开眼,看到了捧着一壶帝流浆的谢悼。
谢悼将帝流浆放在她面前,这是月亮精华的凝结,但十分难以收集。
南遥一怔,还未开口,便听到他淡淡开口:“多谢你挡下那一击,否则我也无法完全护素婉周全。”
“……不用。”说完这句再无言以对。
只有心尖汩汩流着血。
南遥突然明白了凡间的一句诗: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像极了那含义:你虽近在我眼前,却原来我们的心早已远隔天涯。
南遥垂下眸,压抑着上涌的泪意问。
“谢悼,娶我这三千年,你爱过我哪怕一点吗?”
谢悼一怔,心中那股烦躁又冒了出来。
他转过身看向太渊殿方向:“我曾以为我喜欢你,但是……遇见素婉后才知道什么是爱。”
第6章
风吹动院中梨树叶,哗哗作响。
谢悼说完那句,又有些烦躁的加了一句:“你放心,你是天后这一点永不会变。”
南遥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说不出的悲切。
“你走吧。”她闭上眼,哑声道,“不用再来看我。”
这句话说得古怪,谢悼却没放在心上。
他只以为南遥还是生气了。
但他也知道,南遥从来不会生他的气很久。
谢悼回头看南遥,她苍白的脸色似乎比月色还白。
只一眼,他收回目光,径直回了太渊宫。
他走后,南遥拿起那瓶帝流浆。
她起身忍着疼走到院中最大的那颗树下。
那树没有一片树叶,似乎早就死去许久。
南遥打开瓶子,将那帝流浆‘哗啦’一下,全倒在了树根上。
冷风吹来,她咳了两声,又强自忍耐住喉间腥甜。
南遥丢开瓶子,蹲下身去刨树根处的土,最终刨出来一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