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却没料到一向圆滑如他,会把自己的戒备心如此摆上台面。从始至终,那些保镖一直将他和黄玉两人围得密不透风。便衣保险起见不宜靠近,只能先静观其变。
而陈之华更是冷静。
吃饭、赏景、听管弦乐一个不耽误。
甚至饶有兴致地在饭桌上和方进“叙旧”,说起当年航运业的风光。
只有迟雪愈发不安。
发现一行保镖里竟没有白骨的身影,又找了个机会,佯装无意地问起。
“哦——”陈之华却老神在在地微笑,“他不爱在人多的地方呆,也怕附近有些什么蚊子蚂蚁的,所以主动提出带人在附近给我望望风。我就让他去了。”
蚊子……蚂蚁?
迟雪心口狂跳。
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她因此一整顿饭都吃得心不在焉。
心想原本警方预定、最迟要在晚宴前实施抓捕,如今计划开始有超出原定规模的征兆——陈之华摆明了是要“武力压制”,他们也许不得不启用备用计划。
她必须想办法先稳住陈、或者让陈之华离开保护圈才行。
双方都是各怀鬼胎,这场“鸿门午宴”倒显得平静无比。
只在一览无余的平静之下。
却酝酿着即将汹涌而来的海浪。
用完午饭,陈之华突然主动提起:“晚上正式晚宴之前,就一直是在室外吗?”
按照他们家乡的风俗,午餐,一般都只是双方父母亲戚见面。
要一直到晚上,才有双方新人致辞、父母赠信物、订盟纳采的环节。
见席上气氛一时微妙起来,他又笑着补充:“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休息的地方?我老婆身体不好,不像你们年轻人,总不能一直在这边吹风。”
“当然有,”而叶南生稍作思索,当即接话,“华叔,要是累了,我带你们去休息。”
他指的是近在眼前的庄园别墅。
小五层楼,休息的房间当然更是数不胜数。
“小雪也过去吧?”
陈之华却又得寸进尺:“你妈妈很久没见你,这下你又要订婚,未来你在国内、离我们更远,她哪里舍得你?”
“……”
“我知道你还生爸爸的气,但,晚上仪式之前,你再跟爸爸妈妈单独坐下聊聊天、别的爸爸也不要求你了,这总可以吧?”
迟雪摇头,坚持:“这里也可以聊。”
“但你妈妈哪里吹得了一下午的风?”
“……”
“这样,你和南生送阿玉去休息,你们两母女、还有女婿一起聊,我不过去,这总可以吧?”
他的语气简直像极了一个退无可退的无奈老父亲。
又摆手,指挥着最靠近自己的七八个保镖:“你们去送太太她们上楼,该搬轮椅的地方,帮忙搬一下,她一个女孩子也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