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就这样被这轻轻的一声叫停在当场。
愕然间抬头,四目相对。
她的目光却温柔,从他的眼眉掠过,又停留。
一点一点,细细地看了又看。
而后,什么话也不说,只扶着镂空浮雕的长廊墙壁,踏着一地晕黄的灯光,慢慢向他走过来。
一步。
两步。
她甚至走得都不算稳当。
却如为他重新拼凑起一个破碎多年的梦。
她恢复清明的目光,仍如旧时的模样,终于让那些零落的梦的碎片,渐渐都拼合成完整的画面。
直到他回过神来,亦上前去,弯腰紧紧拥住她。
迟雪险些被他抱得离地。
忍不住轻轻拍了下他背、才被后知后觉放下——如此笨拙的场面,却不知为何,突然就把她逗笑。
她只轻轻回拥过去。
拿两手当作软尺,如从前在自行车后座,她也是这样小心抱住他的腰——只是如今愈发得“轻松”——于是忍不住三秒,她又叹息起来。
醒来也是叹息的命。
煽情的话,闷葫芦对闷葫芦,清醒的时候反而说不出口。
只能低声的。
她由衷的说了一句:“解凛,你瘦了好多。”
“……嗯。”
“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
“……嗯。”
天晓得,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比人多吃的那一年多白饭,大概就是为了多说点话的。
她笑笑。
靠在他怀里,耳边是乱了步调的心跳。
没有人再说话。
只她离得太近,一遍又一遍,听到头顶传来近乎压抑的哽咽声——压得无声。可是偏偏喉结滚动,手臂颤抖——是只给她一个人看到的脆弱。她知道他在强忍。
于是等了很久。
一直等到他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这才又轻轻推开他的怀抱,低头,仔细端详起他的手——每到紧张或情绪无法自控时就会颤抖的左手,如叶南生所说,“甚至托不稳枪”的这只手。
曾经就是这只手,牵着她离开了那条走不到头的暗巷;
是这只手,拉起了被人围在中心、跌坐在雪地不知所措的她;
是这只手。
在望不见底的二十三楼,拉住了摇摇欲坠的父亲。
她而今无声地握紧了这只手。
许久的沉默过后,却又侧过头。
看向始终旁观不语的叶南生。
“我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