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静姝熟练的掀起裙摆,跪在了蒲团之上,默念着佛经。
李福安也跟着过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长乐的排位,见到的第一眼便沉默了。
要说谁最熟悉秦容二人的恩怨情仇,定数李福安。
都说当局者迷,观局者清,李福安看得是明明白白。
秦瑾沐的偏执,容静姝的信念,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了这理不清的乱麻。
如果没有人率先挣开这个网,定会头破血流。
良久,李福安轻声开口:“斯人已逝,逝者如斯。姑娘,时间不会倒着流的。”
斯人已逝,是啊,长乐已经无法死而复生了……
容静姝睁着眼,渐渐红了眼眶。
可那我能怎么办?让我不去记恨秦瑾沐?
他抹去了我作为容靖时的一切,让“容靖”成为了一个判将,留下了一世的污名。
他不惜用尽一切手段囚困我,只为了我能当一个听话的禁脔。
他是皇帝,却要我一心一意的付出真心,看着他坐拥三宫六院。
容静姝的眼泪,从木然的眼眶中涌了出来:“公公,这不公平。”
可李福安下一句话,却叫她晃了神。
他说:“姑娘,陛下这一辈子都没有尝过公平是什么滋味。”
李福安的声音透着悲天悯人,落在这佛堂,更显悲凉。
“陛下打小就是在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大,他生母死得早,后收养他的齐妃就把只是把他当个争宠的道具,心性薄凉不是陛下愿意的,只是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爱而已。”
李福安话语未停,似乎是在为秦瑾沐抱不平。
“您说不公平。”他的嗓音有些哑了,“‘容靖’将军叛军之名,陛下不惜毁旨也替他正了名;离国太子三番五次的叨扰,陛下却次次放走了他;为了您,陛下再未为后宫添过一位佳丽。”
“前朝官员如虎,陛下前方步步是刀刃,可在与您有关的事情上,力排众议陛下也没有让过步。”李福安拿衣袖抹了把脸,晕开一片湿润,“姑娘,您说公平,可有些事情没法说公平。”
容静姝的目光落在了他那块浸湿的衣袖上,却不知自己脸上也早已泪流满面。
“我,我……”容静姝“我”了半晌,终是说不出什么来。
她被李福安说得哑口无言,可是心底里又放不下那仇那怨。
“姑娘爱吃奶酥是吗?”李福安忽然转了话头。
容静姝一愣,点了点头。
她在西北行军时,在这奶酥中容静姝才能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