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响,靠走廊的窗户被拉开了。
陆邀思绪被打断,回头一看,不见人影,只有一只被套在手指尖上的绿色小恐龙缓缓在窗前冒头,红舌头,白牙齿,长尾巴,圆滚滚得异常可爱。
陆邀一愣,挑起眉尾:“哪儿来的恐龙崽?”
小恐龙晃了晃脑袋,响起的是虞了的声音:“你隔壁来的。”
陆邀设想过很多可能,就是没想到这一出,眉心的褶皱舒展了,眼底泛起笑,抱着手好整以暇:“来做什么?”
藏在里面的手指头一弯,小恐龙乖乖低下脑袋:“来给兵哥哥道歉,之前不应该胡说八道,对不起(0﹏0)”
陆邀:“什么胡说八道?”
小恐龙:“就是那天,喝得有亿点点多”小恐龙不好意思地趴在窗沿上,尾巴高高翘着。
其实陆邀知道他说的是程西梧订婚前一天那个晚上,他也从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惊喜于虞了在某些事情上的不敏锐,心情一好,忍不住就想逗一逗。
他故意问:“需要我接受吗?”
小恐龙唰地“站”直了,附带一颗脑袋冒头,下巴就搁在手臂上,人没说话,字儿都写在眼神里:你在说什么废话?
陆邀低笑出声,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得更大:“先起来。”
窗户太矮了,虞了也蹲得不舒服,只是起身的动作才做到一半,就被里头的人伸出手来用一种抱小孩儿的姿势给抱了进去。
他吓了一跳,埋着脑袋生怕磕头,心说陆邀是不是说错了,不应该是“先起来”,应该是“先进来”才对。
“臂力真好。”虞了被放在旁边柜子上坐下,艳羡地用拳头往陆邀手臂上怼了两拳:“怎么练的,下次教教我?”
柜子的高度正好可以让他和陆邀齐平,而当陆邀动作自然地将双手撑在他两侧的柜沿时,他看向陆邀的目光还能从平视转为轻微俯视。
“每天引体向上一百个,负重一百公斤跑十公里,三个小时近身搏击,再加两个小时极限攀岩训练。”
陆邀一项一项细致给他列出来,最后问:“不难,要学吗?”
距离一下拉近了,陆老板这张脸好像有免疫抵挡,不管看多久,仍旧总在不经意间给人一记颜值暴击。
“……”虞了嗖地红了耳朵,看似镇定地低头摆弄他的小恐龙,嘴硬道:“听起来还好,不过我过段时间可能会忙起来,以后再说吧。”
陆邀笑了一声,短促低沉,像有方向导航似的直钻虞了耳朵,虞了手一个不稳,小恐龙险些掉地上。
陆邀给接住了。
恐龙指套好小巧,他从前没见过这种东西,觉得挺有意思,直起身认真摆弄打量起来。
“这是你做的?”他问虞了。
虞了飞快搓了搓耳朵,点点头距离拉开,他觉得自己一下从喜马拉雅山顶回到了平原,不缺氧了。
“那是我的,你带着可能不太合适。”虞了从宽大的裤兜里掏出另一个:“这才是你的。”
陆邀把小恐龙还给他,另接过一个,仔细一看,是个头顶长着牛角的青面小怪兽。
小怪兽有点眼熟,陆邀多看两眼就认出来了,是山神大人。
“这样。”虞了教他怎么玩:“脸贴着指腹戴,怕掉的话可以用尾巴上的线缠在手指根。”
陆邀比照着他的示范,把小怪兽戴在右手食指上,得趣地弯了弯,小怪兽在冲他敬礼。
“好玩儿吧。”虞了有点得意,小恐龙和小怪兽碰碰脑袋:“以前念本科的时候我们班同学就爱这么玩儿。”
陆邀让小怪兽转了个面向,吧唧亲了小恐龙一口。
小恐龙翘着尾巴尖愣住,恐龙背后的男生脸颊温度反复升温,脑袋隐约有白烟噌噌往上冒。
“嗯。”他勾着唇角,评价道:“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