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虞了脑袋一懵:“我一个男的,怎么当新娘子?”
龙姨:“嗐!山神新娘子就是要男娃子呀!”
虞了不懂这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陆邀。
陆邀没有给他压力,只是问他:“想玩玩吗?不想的话我可以想其他办法,没有关系,如果想的话,”他顿了顿,弯起唇角:“端午那天,我给你抬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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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了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他知道这不仅是在帮龙姨,也是在帮陆邀,更是在帮整个黛瓦镇辛苦筹备端午祭祀的镇民。
何况作为一个服装设计师来说,他对穿新娘服这件事其实并不排斥,能够穿上一件独具地方特色的服饰,参与到一场限定节日文化活动,真的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奇妙经历。
然而在他都已经做好穿女装的心理准备了之后,赵小松在五月初五当天给他送来的却是一件不分性别,无论男女谁都能穿的汉式大红色宽松长袍。
没有鞋子,也没有假发,除了衣服以外,还有一个金色缀满小铃铛的禁步,以及一张大红色轻纱盖头。
“就这些吗?”他问。
赵小松点点头:“啊,龙姨给我的就这些啦!”
虞了接过来抖开衣服仔细打量,赵小松送完东西就要溜:“了了哥哥我先走啦,苗苗还在外面等我呢,一会儿我们都跟在轿子后面,一块儿送你上山!”
虞了点点头,将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脱了上衣套上了,才发现这衣服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好穿,勉强摸清系带的位置系好,回头一看镜子,哪儿哪儿都奇怪。
尤其是衣摆,长得他都迈不动步子了。
是不是穿错了?
虞了扯了扯袖口,拿起手机准备上网看看有没有教程。
就在这时,门被扣响了,陆邀在外面问他:“穿好了吗?”
这不正好?
虞了放下手机:“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进来看看?”
陆邀推开门,被关在门外的阳光趁机溜进来嚣张地扑了满地。
虞了拎着下摆转过头问他:“应该是穿错了吧,这也太长了,我怎么走路?”
他正好站在光源路径上,身上松垮的暗红被染得夺目妍丽,也将他的皮肤衬出暖调的白。
眉眼精致,瞳色浅亮,睫毛被晕成褐红色根根分明,他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陆邀脚步一顿,默不作声放缓了呼吸,仿佛怕一打扰,眼前的人就会变作一团蝴蝶砰然而散。
而虞了也没比他好多少。
昨天的临时教学里,没人告诉他“轿夫”是不穿上衣的。
陆邀光着上身,下身短裤外面系着黑红绿相间的碎布围腰,一侧还挂着一小把菖蒲和艾草。
脸颊上,腹肌上都被抹上了好几道或红或绿的颜料,蜜色皮肤下肌肉线条走向流畅分明,在几乎完美的身材比例下更显得挺拔健硕,蕴藏着无尽爆发力。
短寸沾过水还没有干透,原本应该戴在脸上的面具被他图方便暂时拨到了脑袋左侧,长着牛角,青面獠牙,配合着他刀削斧刻般深邃优越的面部轮廓,背着光,幽暗神秘,气势汹汹。
虞了蓦地愣在原地,呼吸微窒。
这一刻竟恍惚觉得,陆邀就是赶来接他的山神吧?